花魁如此得了金主。楼内的人在竹帘放下后,便是依依不舍的议论而出。“兄台颇有趣,在下很想引为友人,不知兄台可嫌弃?”拼桌的周公子冲苏悦儿微笑发话,苏悦儿心里正不畅快呢,自是酸叽叽的言道:“还是别了吧,朋友可是要两肋cha刀的,我喝你一口酒都不让,不指望!”这话换了别人,大有不给人面子挑事之嫌,而那周公子却不以为忤,只是一笑:“兄台说笑了,那酒本身就是我的,若你是我友人,请你喝,你要多少有多少,彼时,你我不相识,你错拿我的酒,我提醒一声有何错?若兄台直说口渴,别说一壶。你就是要个十坛八坦的也没关系啊!”苏悦儿抬眼看着他微微一笑:“在你眼里朋友是什么?”那周公子一愣:“自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苏悦儿以鄙视的眼神看他:“错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是恩爱夫妻!朋友,是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周公子闻言顿了顿点了头:“说的对,是我糊涂了。不知兄台可给我这个机会?”苏悦儿一撇嘴:“什么机会?”“有福同享有难我当的机会啊!”周公子说的很诚恳,苏悦儿见状一拍他肩膀:“好,看在有难你当地份上,我就做你的朋友了!”说着便要伸手去抓他面前的那壶酒,岂料那周公子将酒壶一抄笑道:“兄台果然狡猾,言下倒不是真与我做友人,只是想骗我一壶酒罢了。既如此,我索性让你骗的爽快些!”说着一起身冲着楼下招呼老鸨:“老鸨子,这拿两坛子好酒来,上两碟小菜!”苏悦儿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便说到:“你说的要叫我爽快些,那不如爽快到底!”说着便自己起身爬在栏杆上冲楼下老鸨喊道:“嘿,这再弄两个妞儿来!”老鸨自是应了,那周公子却是一顿,继而把手里的酒壶随意的丢到一边只冲苏悦儿笑道:“兄台还真是贪恋牡丹花下啊!”苏悦儿此时把扇子拿出来一甩,亮了另一面给他:“看清楚,这才是我此时的内心独白!”“醉卧美人膝?”周公子念完便是点头:“兄台还真是风流之人,只是不知道,醉时如此,那醒时呢?”“醒掌”苏悦儿差点就顺口说出那下半句:醒掌天下权!此时她收住口,冲着那周公子一笑:“醒掌君子笔。”周公子点点头:“兄台是做文章的喽?”苏悦儿打着哈哈:“写写画画的凑和一下,混口饭吃而已。”说着一抬眼:“你呢?”“我?不过是个游历山河的人罢了。”周公子说着浅笑。苏悦儿却摇头:“那周公子一定是名门之后了,不然这游历山河有心也无力,有力也无钱啊!”周公子抿着唇一笑,脸色陡然有些凄色:“父母亡故,我虽继家财算不得穷人,却无法面对空阁追忆,只得出来游历。”苏悦儿心中一颤,人也正经了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要活的更好才能叫他们在天上安心!”周公子点点头:“是。”“得了,不说这些,咱们喝酒,诶,这酒怎么还没来!”苏悦儿说着便是要找gui公抱怨,此时小门一推,倒是一位小厮凑了过来:“贾公子有礼,我家主人想请公子去楼上小坐。”苏悦儿闻言转头看了看那竹帘处,抓起扇子一指:“楼上的?”小厮点头,苏悦儿嘴一撇:“你家公子抱得美人归,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好时候,我去,不大合适吧?”小厮一欠身:“贾公子客气。我家主人说,冲您那扇面上的风流心,他也要请您喝一杯的,所以”苏悦儿当下点点头,反正她最初也是想见见太子爷好证实自己的猜想而已,所以她抱歉的冲那周公子一欠身道:“兄弟,这酒咱们只能有缘再喝了,你欠我的酒和妞儿,也只有以后再找你要了,当然是若我们有缘再见的话。”周公子见她的口气不是上去只喝一杯,而是有就此别过的意思,便是正经的一作揖言道:“看来兄台却有自己的事要做,和安也不敢留,但既然已是兄弟,也为那句两肋cha刀的话,我和安还请兄台告知姓名,他日若再见也不至于叫不上名讳,何况再遇他人总也道的出友人为谁?”苏悦儿闻言一笑,作态的一甩扇子:“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保重!”说着便是看了小厮一眼出了屋,那小厮对着周公子也礼貌的一点头退了出去给苏悦儿引路去了。周和安站在楼阁内,略是回味了下,便重复着这两句转身看向对面,未及小厮引着其踏上楼梯往三楼去,他却冲着苏悦儿一笑,转身拎着那被他甩到一边的酒壶,出了阁,下楼走到gui公的面前,嘱咐了几句。便递交给他一锭银子出了青楼。苏悦儿被引上了三楼,本能的扫了一眼周围。这三楼本有四间隔间,因着被包,其他三间都是空着的,此刻也未放下竹帘,只各自燃着灯烛而已。到了那间隔间前,小厮在此轻言说贾公子到,便推了门。苏悦儿一收扇子摇摆而入,一点也不客气。
一入内,便发现隔间的格局已变,先前还是对着舞台的观赏式,此刻已经撤去大椅,只留下地台铺了三层绒毯,其上再置了一张小几和几个坐垫。而太子爷此刻正一脸笑容的坐在那小几旁,动手倒酒:“来了?坐下饮一杯吧!”相当自然的口气,好似他们相识很久一般,那一刻苏悦儿差点以为自己被看穿,不过她注意到太子爷嘴角粘的一撮胡须,让他凭空看着老了些,反倒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就这也叫易容?还是我的专业点啊!苏悦儿瞧了眼他递过来的酒,并不伸手接,反倒左右看了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