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川基本是同进同出,没有加个班就要开小灶先走的道理,拿着人家工资呢。
等贺程从一堆资料里埋头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四周寂静,他听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声响,起身敲了敲门。
“进来。”
他推门进去,看见柯寅川背后的玻璃里,倒映着电脑上一大版的文字,桌上放着还剩下半杯的咖啡,面容是少见的疲倦。
“还没回去?”柯寅川仰靠在椅子上,两指搭在山根轻捏,他吩咐了陈行,以为贺程已经回去了。
贺程站在门边,不是必要,他仍旧不想踏足这间办公室:“张叔煲了汤跟粥,要先吃点么?”
东西早在八点就送来了,贺程吃过,等柯寅川散会的时候,后头又跟着几个人进了办公室,再后来就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
“好。”
贺程转身准备拿去加热。
“等等。”柯寅川直起身子,拿过一旁的外套搭在臂弯,“出去吃吧。”
贺程与他一道进了电梯,其他楼层或许还有办公室亮灯,可是顶层已经全部暗了下来,贺程自作主张的让宁云跟陈行他们都走了,这会儿好了,就他陪着去吃饭。
车辆停在地下室电梯口,往日总有其他人坐副驾驶,今日只有贺程,他想了想,还是坐回了后座。
“以后……”车辆驶出地下室,窗外霓虹灯光映在贺程手上,隐约可以见到一道疤,柯寅川将出口的话停在喉咙里,那是他曾经剧烈抵抗的痕迹。
贺程见久没有下文,侧过头问他:“怎么了?”
以后不用等。这句话停在喉咙里,柯寅川没继续说,转而说其他的:“下个月你跟我出差。”
“澳洲?好”澳洲有一宗大的生意,柯寅川亲自上阵,今天的会大半跟这个有关,但是这些事到不了贺程手上,他有些疑惑,却也有些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去,没有多问。
吃完饭已经将近一点,这同往日作息差别太大,回到家又胡闹一通,俩人在床上纠缠到很晚,贺程甚至没有力气爬起来洗澡回房,直接就在柯寅川卧室睡到了日上三竿。
入职第二周的周二,贺助理就旷工了,但是贺程并不认为这是旷工,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上班,全年无休,没有比他更称职的人了。
他心安理得拿过手机看信息,并没有人因此责难他。翻身下床时瞥见床头柜上有个深色的丝绒盒子。
里头是块表,深蓝色的表盘,晃动的时候光影变幻如同海中波浪,看着价值不菲,贺程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柯寅川起床放在床头的,让他戴上。
贺程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疤痕,想起昨天柯寅川停留在上面的目光,把盒子拿在手里回了房。
换了身衣服下楼,餐桌上正好摆着早点,每次做完贺程都不怎么有胃口,总觉得胃还被顶着,叫他难受。他只拿了杯牛奶,坐在往日常坐的沙发里慢慢喝着。
张叔看了看桌上没动的餐食,又看一眼窝在沙发里的背影,摇头叹息。
鸽子早就没喂了,面包屑却还是每日备着,贺程觉得无聊,拎着袋子出去消那根本没有的食。
看见顾明钺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今天应该是上学的日子才对,不过顾明钺没有划船,这个天气也不适宜这样的运动了。顾明钺坐在岸边,像是在钓鱼。贺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顾明钺拉竿换鱼饵,才确定了他真的在钓鱼。
十四五岁的小孩哪有耐心做这事,就十来分钟,贺程见他鱼没钩上来一条,饵换了好几趟。
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他跟着周颂安去钓过几次,每次都是兴致勃勃玩一会儿,然后躺回帐篷看书或者睡觉,直到周颂安叫他吃东西。周颂安做得一手好鱼,能短暂拯救他被英国荼毒的嘴,所以就算是无聊,周颂安叫他钓鱼,他也乐意去陪着。
贺程把手中最后一点面包屑抛向空中,准备离开,追食的鸽子飞起大片,最终引起了对面本就不专心垂钓的人的注意。
顾明钺丢了鱼竿,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大力挥动,贺程抬手示意他看到了,站在栈道上看他,这样的地界大声呼唤实在违和,但显然顾明钺不在乎。
“等我!”顾明钺手做喇叭状,得益于风是顺着贺程吹的,他勉强能听见。
贺程靠着栏杆等在原地,但似乎因为他没有回应,顾明钺又喊了一遍等我,贺程只好再次挥手示意。
这里虽然能够见着彼此,但是别墅的区域划分还是很明显的,贺程不知道顾明钺要他等什么,难道还要划着小舟来?
湖边风大,贺程身子骨受不住,估摸着顾明钺没那么快过来,他转身往回走,准备去套个外套,还没走到门口,一辆迈凯伦停在他面前。
“贺程!”顾明钺拉开车喊他。
这倒是稀奇,虽然都在一处,但是别墅安保严格,不过都是邻居,认识也不一定,贺程更在意另一个事。
“你几岁了?”他抱臂现在台阶上问顾明钺。
顾明钺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