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寅川坐在对面问他:“怎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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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真的三年都只做金丝雀或者所谓的助理,他尚还有人生的目标与理想,若不是柯寅川的强势,他或许真的会考虑去郝言的实验室干上一段时间。
还有三年,他一直从心理上强烈抗拒的话,或许不久之后就又会陷入情感跟心理上的窒息里,那种体验很不好受,譬如行尸走肉,来一次也就够了,真没完没了的,他可能真会往手腕上再拉上一刀。
“来寰宇吧。”
贺程的办公室同样在寰宇顶楼,单独一间,紧挨着柯寅川的办公室。
在场三人都听得出是玩笑话,可柯寅川还是看了陈行一眼。陈行了然,立马出去重新打印了两份。
“i大高材生、经大老师还有做不来的?”
“再睡会儿。”柯寅川把他的手捉过来握住。
一份工作罢了,只是这份工作现在多了床下的内容,倒也不算差,毕竟还有什么比上床更差的?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贺程察觉到柯寅川呼吸节奏变化,猜到他应该醒了,于是再次准备起身,刚一动,就又被拉了回去。
这个地方带给贺程的体验实在不怎么好,第一次来是签合约,第二次来便是从伦敦回来。再次站在这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时,那天狼狈又淫糜的残影仿佛在他脑海播放,他甚至不愿看那张沙发一眼。
陈行犯贱似的又看了眼薪水那一栏的数字,一阵肉疼。
贺程转过身面对他,或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现在的柯寅川看起来温和多了,贺程看着他褪去了锐利目光的眼睛,说:“比如处理情人。”
贺程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窝在柯寅川怀里,腰上还搭着一只手臂,他轻手轻脚地抬起那只手,想远离,还没放下,柯寅川手一用力,把他往怀里带的更近。
不会让他处理,还是不会让他撞见,更或者不会有情人?
贺程只好放弃,依言闭上眼睛,只是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熬时间。
这自然不能实话实说,贺程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在想要不要讨价还价。”
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贺程对这个地方的排斥已减了许多。工作起来的柯寅川理智、严厉,甚至还有些禁欲的味道,一点看不出是会在休息室里放情趣道具的人。
一日,连着开了一天的会,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了。陈行本来想让司机载着贺程先回去,贺程正好也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就拒绝了,更何况,这段时间,他跟柯
很奇怪,身体的接触,似乎将他们之间那层透明的隔阂消弭不少。
贺程不明白,也不是很在乎,他更在意这个亲昵的吻,带给他那种不安的感觉。
即使贺程知道柯寅川若是真想,他拒绝不了,可还是说了不:“我做不来。”
应了之后卧室便安静了下来,贺程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候,柯寅川再度开口。
柯寅川抓着他的手按在被顶起的小腹上,恶劣地往上一撞,让他感受彼此身体的碰撞,他看着眼神几乎涣散的贺程,低声说:“最后一次。”
薪水翻了两番,不得不说,柯寅川一直都是个很大方的人,贺程没再说什么,签了字递回去。
潇洒干脆,唯独手有点抖。受伤的神经没好全乎,他拿起合同仔细端详了一下,字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没忍住轻皱了下眉头。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上班如坐牢的感受,只是班还是要上,即使他的工作内容从前几天的无所事事,变成了在办公室看文献,与现在的工作无关,都是关于以前的工作的。
如果一定要发生,那么就降低感受,抛弃一些不必要的情感。
贺程明明是温室成长起来的花木,却有着野草一般的适应力。第二周已经适应良好,倒是陈助理有些缩手缩脚,一副不知道把他放在什么位置的感觉,贺程在一旁看得开心。
又三年的合同,几天后签字的时候没有了第一次的忐忑纠结,他甚至没有仔细看具体条款,拿起笔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贺程转头看着床头的时钟:“快六点。”
不用问,就知道下一句是什么。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要求?可能是两次,可能是三次,从英国回来到再次被带回海城,贺程的记忆都不是很清晰。
而宁大秘早已修成了人精,不过几天,便对贺程的态度拿捏得当。小事琐事是必不能让他去的,公司一些机密也不会经过他手,只敲到好处的扔些活儿。
“几点了?”
贺程只好继续窝在他怀里,望着窗帘发呆。
那天早上柯寅川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贺程以为他又要沉默地拂袖而去,柯寅川却突然凑过来亲了他一口,轻笑着说:“不会。”
最终贺程还是没能拒绝掉柯寅川递过来的“橄榄枝。”
人类,说到底也是动物的一种罢了。
“贺程。”柯寅川的声音带着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