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伴随著翻动报纸传来的轻微声响,在有限的空间里一再重复著,显示正在翻阅报纸求职栏的女人情绪有多么糟。韦霏霏坐在沙发跟茶几之间的地板上,每翻过一份报纸,心情就越来越浮躁不安,一头长发被她抓得乱七八糟。她是走了什么霉运?被迫离家也就算了,现在连找个工作都这么难引报纸的求职栏总看不到合意的职缺,在网路上的人力银行也寄出了好几份履历,不是没去面试过,但到后来总是没有结果。不是公司挑地,就是她挑公司;还有好几家古里古怪的公司打电话约她面试,她都婉拒了。靳海说过,现在台湾诈骗集团横行,要地尽量找大公司,某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就别去了。唉,眼看住进靳海家都已经一个月了,她连工作都还没有著落,再失业下去,她就快要没饭吃了——虽然她现在寄人篱下,而且加上有靳海在,她是不会饿死的啦,但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一直依靠他吧?她也是有她的自尊的,当初要求他收留就已经很羞愧了,若是连生活上都要依靠他,这她哪来这么厚的脸皮?靳海是很够意思了,知道她找工作四处碰壁,也没逼她交房租或者勒令她搬出去。有时候,他下班还会顺便买便当回来,然后扔一个给她:就连每天早上,餐桌上也一定会有她的早餐呜呜,虽然这是他下经意的行为,却害她乱感动一把的,只好替他做家事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她会帮他打扫拖地、整理房间、洗床单、洗衣服有一次,她整理完他的房间后,顺手帮他洗完四角裤,就晾在阳台的晒衣架上。等他下班回来后看见那醒目的四角裤,竟然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呃,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好了。”她下在意地挥挥手,笑咪咪地说:“哎呀,没关系啦,你就把我当靳妈吧。靳妈不是都会帮你洗四角裤?”“这这哪有一样?”靳海当时还手足无措地把他那件calvkle的四角裤从衣架上扯下来,藏在身后。“你对我有恩,我帮你做这点小事,没关系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女佣呀,少爷!”韦霏霏娇瞠地说。妈呀,浑身鸡皮疙瘩都立正站好了啦!靳海摩擦著两手手臂,不再跟她多扯,赶紧闪回房间去了。从那天之后,他洗完澡就自己动手洗四角裤,洗完自己晾,完全不再让她动手。还真是害羞呢想到他俊脸爆红的样子,韦霏霏就忍不住想抱著肚子狂笑几声。厚,超怀念他这种害羞的样子。记得以前还是邻居时,有次去他家串门子,刚好看到他只穿一件白色短汗衫、一件平口四角裤在客厅闲晃。他一见到她,也是哇哇叫著闪到楼梯口躲起来,只伸出一只手,气急败坏地问:“你你你,臭三八,你干么跑来我家?”“来找靳妈聊天啊。”韦霏霏强装出一脸无辜,脑海中不禁浮现刚刚的画面,心中暗赞:他身材不错嘛。“以后不要乱闯别人家行不行?!”“那怎么行?我以后还要带相机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洗个几百张,卖给学校里那些女生。”“靠≈ap;ap;井”紧接著是一连串的脏话。从那天以后,她手上又多了他一个把柄,也使得他对她越来越感冒。韦霏霏从回忆中回神,看着眼前散乱一地的报纸,找工作的下顺遂又浮上心头,脸上因回忆而产生的笑容又渐渐敛起,整个人又开始烦闷不已。噢——好烦、好烦喔,眼看身边的钱快下够用了,又下想跟靳海借,工作又没著落烦死了啦!还是做家事去,活动活动身体,才不会想东想西。“安康医院”十一楼的办公室里,靳海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吃午餐。他脱下的白袍随兴地挂在椅背上,习惯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被他拿下,随意扔在办公桌一隅。此刻,靳海埋头在便当里,正在大快朵颐。这时候,他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嘟嘟嘟嘟嘟嘟谁啊?竟然打扰他吃饭?难道对方不知道吃饭皇帝大吗?他下悦地皱起浓眉,恋恋不舍地多扒了一口饭进嘴里,才接起电话——“我是靳海。”电话彼端传来一阵男性嗓音。“阿海,今晚院长请住院医师到院长家吃饭,这件事你没忘记吧?”此人是靳海念医学院时的同班同学陈金石,现在也在同一家医院担任住院医师。两人谈不上多熟,但起码是同学,在医院里也算是比较熟稔的。“啊”经过他的提点,靳海这才想起这件事。他拍拍额头,问:“你不提我都忘了。几点要去?你要下要搭我的车?”“院长约晚上八点,所以你下班后,可能就要马上赶过去,免得来不及。那我七点二十分会在停车场等你,就搭你的便车吧。”“ok,就这么说定了。”这是他们医院每年的传统,院长会请医院里表现优异的住院医师吃饭,表示鼓励。能够受院长招待、拥有这份殊荣的医师,未来的前途不敢说平步青云,但至少一片光明,有些人抢破头还抢不到呢!只是,这回新上任的院长,竟然将地点选在自己家?思还真是有点奇怪。不过,既然是院长召见,也没有下去的道理,即便是鸿门宴,也得去一趟了。奇怪都八点了,靳海怎么还没回来?韦霏霏披散著一头快要及腰的黑色长发,一身简便的穿著,窝在茶几跟沙发之间,边翻报纸边看电视,不时瞄向时钟,等著靳海回来。靳海再不回来,她就要饿死了,他到底是怎么了?记得今天他轮值早班啊,早该下班了才对哎哟,好饿哦打个电话给他好了。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韦霏霏便飞快拿来无线电话,啪啪啪地按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