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旭是下定决心收手不玩,他的小小伎俩也如他所愿,并未让澍晴与荻芝察觉;然而正当棠旭以为一切都可以船过水无痕,他与荻芝可以从此顺顺利利地双宿双飞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世上总有一个名词,叫作意外。这天,繁澍晴去老总家找她表姐,而温荻芝一家正借住在那,她和澍晴理所当然地见面了。老总家的屋子是幢位于山坡上的独栋别墅,四层楼加起来有一百来坪,顶楼是个休憩的空间,三面的大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见山坡底下社区住宅的点点灯火,既璀璨又辽阔,两人遂泡了一壶花茶,就坐到顶楼上来了。一阵子没见,繁澍晴觉得荻芝似乎更美了。她不忍要叹,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以往她穿着白色总让人觉得冷,然而现在却带了点女性的妩媚,同样的白,竟有这么大的差异。看见她的转变,繁澍晴是真的为她高兴;但随着喜悦同时漫上来的,却是一股既羡慕又嫉妒的复杂情绪。今天是周末,她听棠旭说过中午会跟荻芝出去,然而现在才晚上八点,他们这么早就结束约会了?繁澍晴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想赶一下论文。”温荻芝像个主人似的,替她斟上花茶。“所以提早了些回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繁树暗偷偷看了看荻芝。“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要去约会?”“棠旭告诉你的吧。”她也替自己斟了茶,神情看起来很正常。“我知道你们常见面。”“你”繁澍晴微微纳闷地:“一点都不生气?”“我知道你喜欢他,而且你们是同事,常见面是很正常的事。除非”温荻芝抬起眼眸直视她:“你们见面时都做了些会让我生气的事?”“没有。”繁澍晴回答得≈ap;ap;x5f88;≈ap;ap;x5feb;,有点太快了,像在遮掩什么。但她不能告诉荻芝关于棠旭的温柔和那些吻,因为那让棠旭有罪恶感,而他也将罪恶感传染给了她。她直觉又添了句:“没有。”温荻芝深深凝视着她,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你还是很喜欢他,对不对?”“应该说是更喜欢了。”她轻轻低喟。这阵子与棠旭的偶遇,只是更加深了她对他的迷恋,虽然棠旭从没说过任何一句喜欢她之类的话,但她已经自己一头栽了下去。繁澍晴的眼光说明了很多事。温荻芝静静地说:“我很少见你这么狂热地对待一个男人。”“是从没见过吧。”她用Jing致的骨瓷茶杯掩住她的苦笑。“我有时觉得他还真像个榴。”“榴?”温荻芝侧了侧头。“一般人刚开始的时候都敬而远之,但是只要尝过味道,就能体会那美味,再也无法抗拒。即使饱了,也舍不得放下。”温荻芝不由得笑了,这实在是对棠旭很微妙的形容。然而她的笑容美则美矣,却完全不见沉溺在甜蜜爱情中的那种幸福;相反的,还隐隐透着点不安与烦躁。“你那么舍不得他,”温荻芝突发惊人之语:“那我把他让给你吧。”繁澍晴手一颤,手中的茶差点泼出茶杯。“你开什么玩笑?!”“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她静静地盯着她,缓缓地说:“我们是这么好的姐妹,既然你看上了他,我就退出。”“你不可以这样!”繁澍晴因荻芝的退让而惊讶,她不敢相信她连爱情都能让给她,她嚷道:“离开他你也会伤心的,我怎么能要你这么做?”“会伤心吗?大概会吧。”她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一部分的我,觉得如果要离开他,我一定会伤心难过得死掉;但另一部分的我,一想到跟他分开,竟然又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繁澍晴不由自主地低嚷:“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很迷乱。”温荻芝扬起眼睛,明眸如水,朗如秋月,却十分迷惘。“我跟他在一起已经一阵子了,然而在一起愈久,我就愈不想离开他,甚至有种依赖他的感觉;我已经太习惯他在身边,已经太爱他了,但这样很糟,真的很糟,我从来不曾这样”温荻芝低叹一声,脸上有股迷失的神情,像个在浓雾中找不到路走出来的人:“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就很独立,自己一个人都能把事情安排得好好的,我一向不依靠别人,即使是我爸妈。然而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把我整个重心都拉了过去,那真的≈ap;ap;x5f88;≈ap;ap;x53ef;怕;我怕我要是拉不回来,万一他突然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他不见得会离开你。”繁澍晴明白地说。“但是,‘万一’呢?万一他就是会呢?”她睁大了眼睛。“他也才二十八岁,二十八岁的男人变数很大的,我根本不敢保证什么。”繁澍晴摇了摇头。“你太悲观了,想开点吧。”温荻芝垂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苦涩:“如果我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把爱情当个游戏,或者至少像你说的,看开一点,那我大概就真的没事了。谁说爱情一定要长久呢是不是?但我偏偏就没办法那么想。如果这分爱情不能地久天长,那我宁愿不要。”“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弃你而去呢?”繁澍晴轻喊:“他爱你啊!”“我不知道。”温荻芝缓缓摇头。“他以前的纪录”“并不太让人放心,我懂。”繁澍晴替她把话续了下去,因为她也有同感。“还有他的那些甜言蜜语,虽然很好听,但总让人觉得他是情场老手,挺可怕的。”“所以,我想过,也许你才比较适合他吧。”温荻芝十分真切而诚然地望着她。“你爽朗,想得开,想说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