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谁敢呐。
王应来轻声“嗯”了下,算是应了。
“二炮,我叫二炮。”
老城墙根儿底下,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一新贵来,还是一老炮儿新贵。本来都以为是什么海归小开之类的,拐着八道弯搭上线过去一聊,嘿,京城老炮儿。
陈助理看小猫崽胆都快吓破了,根本说不溜一句完整话,还是接过话头来,凑在王应来耳边小声道:“黑户,买的个女的,前后还有俩,没给他上户口所以就没名。搁村里小名一直叫着,过来以后是我们随便叫的乐乐。回头您乐意,想叫什么都行。看您心情。”
王应来转过脸来看小猫崽,还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乐乐,你家怎么个穷法?你说我听听。”
走到电梯门口,陈助理拿了账单,按着电梯扶门等他。
陈助理赶忙接话:“太穷了,不知从何说起。”小猫崽猛点头。
影视圈不能让你说进就进吧。有人起心思,但是都没成。后来听说了,这边还有红底儿的背景,大舅哥儿是市长呢。
缓缓关起来的电梯门外两排公主少爷齐声喊着:“期待贵宾下次光临!”
“乐乐。”
王应来又哼笑一声,“要我说你们丫也是没溜儿,净弄些招猫逗狗的破名儿。”
“让他自己说。”
王应来偏脸瞟他,吐出一口长烟,“怎么讲?”
“叫什么名儿?”
算了,这就惹不起了。臭流氓,有文化,有品位,还冒着红光,这谁受得了啊。况且那年他才二十二岁,熬身体熬年头也是大把熬不过他的,算了
陈助理连声道谢,看着他走进电梯去了才松开电梯门。
人还是不吱声,小手粉白包着膝盖骨。他没像房里别的少爷那样都穿牛仔裤,而是穿一条薄绸的黑裤子,小细腿上膝盖骨突出又分明。小腰板就那么一直绷着,估计挺累的,但还是硬挺着,嘴角紧闭,一看就是个犟眼子倔驴。
小猫崽又抿嘴,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临关门,他捧着雪茄箱子冲屋里鞠一大躬,挺洪亮的说了声,“祝贵宾玩得愉快!”
小猫崽不应声,陈助理要接话,让王应来一个眼刀给止住了。
想着,赶紧又往四个8去,都是贵宾包厢,都是惹不起的人,可千万别节外生枝了。
王应来也没想到,一下戳人肺管子上了,还真就这么惨,眼见着是愣住了。
本来是调侃他的,没想到他反而点点头,如释重负一般。
小猫崽得了令儿赶紧站起来往外挪。王应来眼瞅见他那裤子起了静电整个儿贴在下半身上。
“我……我名……”
小猫崽把雪茄递过来,他就手吸一口,没着透,又给推回去了,指背贴上那拿烟的小手触感冰凉。
果然是等他答了,人家才肯接过雪茄来。
“我不是要面子,我……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名字不好听。”
公主正看了眼手机,小声说道:“二爷,四个8喊乐乐过去点根儿烟”。
“穷?怎么个穷法?”
杨会那小男孩也跟着来扶他手臂,让他给拂开了。
小猫崽还是瘪着嘴,默默烧雪茄的小手有点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递到人嘴边,对方却不张嘴,挑眉眯眼盯着他,好像必须得等到他回答。
陈助理看着账单上的数字笑得灿烂:所有酒水、服务都是明码标价的账单签单,圈的这数就是从贵宾卡里划给乐乐的意思。让他划,默认就是让他提完点再给出去就行,至于给多给少就全看他的良心,摆明了夸他这事办得不错,有赏钱。
王应来看他支支吾吾地有点烦,还有点想笑。刚才又是敬酒,又是推销雪茄的,小话说的挺溜的,这怎么又打磕巴了呢。
,拿喷枪烧着。
“大名叫什么?”
先前因为投了部电影,一下就拿了海那边金狮最佳影片奖,突然就冒了头。据说还是新公司投的第一部影片。后来那片子又拿了丝路最佳女主奖,参加了不老少国际电影节。
这尊大佛可不好伺候,这小乐乐他可得看紧了。
“家里穷,用钱地方多,想找人疼呢。”
杨会看王应来百无聊赖坐那,跟公主俩人不喝酒纯摇骰盅,就拉他起来要唱兄弟歌。
他接过来随意签两笔,写个“5000”圈了一下。
“你还挺要面儿!怎么着,父死母残疾,老头儿老太太一身病没钱治,兄弟姐妹嗷嗷待哺,家里茅草房子眼看塌方的穷?”王应来嗤笑着,“吃棒子面儿,没钱上学,被迫卖身的那种穷?”
没多一会,王应来就拿上外套先走了。身后谁也没叫他。
这个小王二爷,是京城的新贵。
“大点声儿。”
王应来深吸一口,戏谑笑道:“这他妈什么名儿啊?拿孩子逗闷子呢?就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