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还是周礼为给的机会。倒不是卖给谭承面子,主要原因还是李识宜技术足够过硬,不培养他培养谁?但周礼为也没想到,这话一提出来李识宜就答应了,完全不像是有家有室有牵挂的人。
李识宜出发后谭承才得知这事,气得他差点没把周礼为的店给砸了。可惜人都上火车了,再想追回来也不容易。
谭承忍耐了整整十天,又每天晚上逼着李识宜给自己打电话报备行程,怒火这才算暂时平息。
回京已经是十天后,京城的雪化了,大马路上春意融融。
当天谭承处理公事到很晚,但他仍然执意去李识宜家。
接近凌晨,他下车仰起头,发现那间熟悉的卧室已经熄灯了,心底顿时不爽。
竟敢不等老子,一会儿非得给点颜色看看。
结果等进了卧室才发现,李识宜留了盏橘黄色的台灯。那还是谭承硬逼着给他换的,之前那个便宜货一开灯能把人眼亮瞎,现在这盏有睡眠模式,光线那叫一个柔和。
李识宜侧躺着,身形轮廓平缓,被子呈现出一个自然而然的弧度,耳际的碎发沾了暖光,看上去特别有生活实感。那条傻狗也蹿进屋来,张牙舞爪地咬着谭承的裤脚不放,仿佛是几天没见想爹了。
此情此景,着实是让没感受过多少家庭温暖的谭承有些上头。
谭承心情大好,难得没把傻狗赶走,而是任由它跳到床角处趴着。他随即放轻手脚,脱了厚外套,朝手上呵了两口气,搓暖和了才爬上床。
掀开暖和的被窝,谭承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打小他就渴望这种正常生活,可惜身为功勋名将的爷爷极为严厉,但凡他哭一鼻子都要吊起来拿皮带抽,更别提像普通小子一样赖在父母膝下。后来还没等回北京,他妈就因病去世,死前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导致他性格也变得扭曲。
再往后,他爸续弦,谭曦出生,他爸将他接回北京亲自抚养,这些年摩擦不断,家里战火连天。
躺在李识宜身后,谭承打从心底里觉得舒坦、自在,就像一壶烧开的水,沸腾个没完。他看着李识宜颈间皮肤,光泽细腻得如同绸缎,忍不住凑近亲了亲,手指也从颈下钻过去,指腹轻轻摩挲李识宜的喉结,同时脑子里浮现各种你侬我侬的片段,自己把自己脑补成了情圣……
哎,老子也太会爱了。
谭承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把灯一关,钻回被窝将人搂入怀里。
没过多久,李识宜被他抱得不太舒服,模模糊糊动了动,嗓音低哑地问:“……几点了?”
“快一点了,睡吧宝贝儿。”
谭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英俊的五官凑在一起,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李识宜往墙那侧挪了一段,似乎在嫌弃他。他即刻把人往回捞,稳稳当当地圈禁在臂弯里,并低声嘀咕,“老实点儿。”
“……你腿很凉。”
“凉就凉吧,正好靠你暖暖。”
结实火热的胸膛顶在后面,一副寸步不让的架势。李识宜终于妥协,找到一个不那么难受的折中姿势合眼。
谭承微微笑道:“看在你这么困的份上,今晚就放过你。赶紧睡,明晚老子可不跟你客气,别怪我没告诉你。”
李识宜懒得理会,闭着眼尝试重新入眠,不一会儿倒真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Jing神抖擞地醒来,感觉比这段时间在外地宾馆睡眠质量要高不少。
他不想归功于谭承,但不得不承认熟悉的环境确实能带给人安全感。
人一旦习惯了某种环境,就很容易产生依赖,效果跟温水煮青蛙差不多。
谭承出门遛狗,李识宜一言不发坐在客厅,心情并不明朗。他想摆脱,但该做的事还没做完,一时找不到突破口,也就意味着暂时还不能无声无息离开。
外面气温才几度,谭承给冻得龇牙咧嘴的。回来以后见李识宜不和自己说话,他也没当回事,毕竟他俩的相处模式就这样。
他钻到厨房去热粥,刚买的包子也搁微波炉里转了半分钟,再拿出来热气腾腾。
“吃饭!”他扯着脖子吼。
半晌没人应,谭承把头探出去,发现李识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不对,这种说法不准确。李识宜人坐在沙发上,视线的方向是对着厨房,但又像是在出神,以至于谭承脑袋都伸出门框了,他还是一动不动。而且他的目光很沉,犹如黑夜里的长河一般,汹涌的暗chao在下方涌动,表面却莫名静寂,甚至是讳莫如深。
谭承先是愕然,旋即男性自信心指数级暴涨。他迈开腿三两步跨过去,没等李识宜反应过来就把人一按,来了个腻腻歪歪的法式长吻,舌尖掠夺般袭过口腔每一处。
李识宜用力推开他,脸上腾得一热:“大清早你犯什么病!”
“靠,明明是你先盯老子的,那我不得投桃报李?”
谭承看着他,笑得相当暧昧。李识宜起身动作有些僵硬:“还吃不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