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堪也因此印象十分深刻,几l乎是白影一出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贺堪的模样就是他进来的时候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浑身都包裹着Yin影,也许是Yin影有些许神性的缘故,也不知道是不是蛛母祖灵在中间加了好东西,Yin影竟然能够让贺堪漂浮在河面上。
也幸好这样,贺堪才松了一口气。
贺堪下意识的抬头,不远处的白骨将军已经几l乎全部被河水淹没了,那坚不可摧的白骨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时不时还能听见白骨将军痛苦的哀嚎声。
俑人们置若未闻,依旧在不停的驱赶着白骨将军往前方爬去。
贺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河水中的苍白鬼影似乎发现贺堪注意力没看向他,以为是故意小瞧了,发出愤怒的尖细的狐鸣声,他微微弯曲着上半身,另一只手探向了贺堪,手爪类似于兽爪,爪子尖尖,尖端还有淡淡的黑色。
“既然死了,又何必过来再找死一次呢?”贺堪却是十分平静,冷淡的看着狐坟子诡士攻击自己,然而,手中长柄镰刀往水中一划,水波涌动,那苍白的狐坟子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是发现贺堪真的能攻击到自己,躲藏到一边了。
贺堪做完这一切,就停止了。
心中对于这片地方已经有了数,Yin河,或者说,忘川,前者是上辈子佛骨魔蛛对于这条Yin气弥漫的河的称呼,后者是上上辈子大学生记忆中贺堪勉强挑出来相似程度最高的称呼。
当然,你称呼九幽也可。
一些被天地抛弃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流到Yin河当中,贺堪是诡士也是活人,他一靠近Yin河,那些被他杀死的仇人自然而然就朝着他靠近,试图报仇。
Yin河无处不在。不管是哪里都有他的分支,他就是一条真正奔腾不息的河流,只不过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找寻到Yin河,生与死的距离不是那么好跨越的,很多诡士终身能看见Yin河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比如说之前九虫君子的生死间,这位大佬葬身的地方就是天生Yin土,也许下葬的时间够长,很可能就会有Yin河的分支前去接引他,九虫君子十有八九就是能看见的,难的是如何长时间将自己的坟墓放在Yin河当中。
除非九虫君子真的想要成为Yin河中的孽物,那可是比诡物还要肮脏的东西。
Yin河也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
贺堪想完这一切,也默默的跟在白骨将军与俑人们的身后,他继续前进,他想要看清楚正中央有什么东西。
河
漆黑的河水流淌的声音仿佛能够触动人的灵魂。
白骨将军继续在河水中爬行,他在被俑人们不停的驱赶着,中途丝毫不敢有停顿,俑人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这条Yin河并不算特别长的缘故,贺堪透过河面上泛起的白雾,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团,似乎是岸边,又好像不是?好像是中间有什么台子一般的东西?
“岸边?”贺堪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没看清楚,脚底下的Yin影继续在河面上爬行,河水中也有孽物察觉到有生物在河面上,他们目光呆滞,下意识的流想要伸手将贺堪拖下去,只可惜,下一秒就会被巨型镰刀割了脑袋。
贺堪将这个猜测放在心中。
贺堪默默的继续往前走,他已经到这个地方了,不管是Yin河,还是天生灵物,这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可还是要走出去。
他舅舅还在小贺村等着他活着回去,他还要去都城找那群暗算他的老不死的算账,即使遇到再多困难,他还是要继续向前。
Yin影继续再前进。
慢慢的。
刚刚那一片黑色的建筑终于从白雾中显露出样貌,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祭坛,祭坛上空似乎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像。
周围太过于黑暗了。
神像的面目都看不清楚,只不过不似人形。
贺堪听见了一种十分古朴飘渺的声音,似乎是青铜乐器被敲响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神圣。
那巨大的神像下面似乎有一个细小的黑影在诵唱着什么。
俑人们一看见黑色祭坛就加快了驱赶的脚步,那巨大的白骨将军不断的被黑色河水腐蚀,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双手却还是在不断的爬行。
“吼!!”
明明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过。
黑色的河水流过了巨大白色将军的胸口的白骨,那里的白骨也在慢慢的消失。
俑人们十分残酷的继续驱赶,白骨将军一旦有停下来的趋势,他们就挥舞着手中长矛抽打。
渐渐的。
白骨将军的胸口的白骨也消失了,现在的他,只剩下一开始的十分之一,除了头颅就只剩下了一双不断爬行的手。
那一双白骨的手不但没有被河水侵蚀,一直都完好无损,非但如此,这一双白骨手臂还泛起淡淡的微光。
一看就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