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梁蔚贴在李尘徽耳边说的,她吐气如兰,话到最后声音已低的成了虚音,像一把钩子勾走了李尘徽最后的清醒。
失去意识的刹那间,李尘徽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梅香,他觉的那味道似曾相识,但他没有机会去细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罗浮春果真是好酒,只需一杯便能让人失了神志,这只兔子挣扎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撑过去。
梁蔚注视着李尘徽的睡颜,公主殿下目光肆意但神色认真,仿佛端详着一件不尽人意的宝物。
“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是没有变。”为何还是那般不知死活。
良久后,梁蔚挥灭了那摇曳的烛火,把倒在床上的人的身形扶正,褪下了他的鞋子,然后推门出去了。
入戏
上弦月挂上枝头,夜已深,梁蔚坐在书房中看完了济州那边传来的信。
公主殿下浓妆未卸连婚服都没脱下,炳刃站在一旁觑着梁蔚那愈发下陷的眼角,明白今夜怕是不能善终了。
济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只有廖廖几字,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场腥风血雨,那边说万山门在济州的分舵主万里靖明面上持身独立,两袖清风,实则在民间有不少家底,两月前他在济州港刚刚走了一批商船,行路护送的竟是济州官府的人。
那是崔景的人,这崔家的少爷荤素不忌,济州府黑白两道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次军费被劫,梁蔚只能咽下这口气,还得放弃济州那边好不容易设下的据点,不能给万山门抓到把柄。
崔家是下了血本要给梁蔚找不痛快,但梁蔚的人滑不溜手也没给他们留下线索,这一局梁蔚输了,崔家却也没赢。
梁蔚此前还在疑惑崔景在狱中为何会死的那般早,崔先瑜甚至没让他活到堂审,原来是怕他兜不住底,透露出崔家在江湖上支持的势力。
原先崔家手上那些鬼修不过是乌合之众,对梁蔚来说连盘菜都算不上,顶多是处理起来麻烦点。
但如今崔家勾搭上了万山门,还是立派多年在修界实力雄厚的万山门,梁蔚若还想此前那样行事自如就难了。
“万里靖是万山门二长老的独子,在门中地位很高,若他都是崔家的人?”炳刃沉yin片刻“殿下,我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你说我怎么这样穷酸。”梁蔚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像是有些疲倦的靠上椅背。
崔家是什么时候找上万山门的?究竟许了万山门什么好处?能让从来独善其身的万崇林趟朝廷的浑水。梁蔚觉得这不是能用钱办到的事,他们绝对有共同的目的。
“看来我没找错人,这笔账挂崔先瑜头上了。”梁蔚眸色暗沉,鸦羽般的睫毛在白皙的面上垂下一片Yin影。
过了半晌公主殿下又开口问道,“辛阳今日带人赶了那些你故意放走的鬼修进府,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
“回殿下,辛阳说今日遇到项世子,世子留下他说话了,他今夜不回来。”炳刃有些头疼的说。
“他俩倒是快活啊,”梁蔚把玩着腰间的玉饰,“既然凑到一起了,就让表哥去一趟北大营吧,常盛这些年被冷落吃了不少苦,该跟人家叙叙旧的。”
公主殿下像是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很轻松的转了话题。
北大营主帅常盛是当年老侯爷的旧部,在漠北立下赫赫战功,先帝便提拔他为北大营主帅统领两万金吾卫与禁军一起护卫国都,但后来崔家掌了京中的大权,他因是镇北候旧部被踢到京郊带着北大营当起了京城的看门将。
如今梁蔚遇刺,皇上头一个罚的就是禁军统领崔邺,按着梁珹的性子绝对会借题发挥直接拿了他的兵权,天子近前禁军都护卫不力,那谁能担此重任呢?常盛便是天选之子。
“算上今日来刺杀的鬼修,崔家养在京郊的人已被我们处理完了,但按如今的情况保不齐他们养着别的什么人。”炳刃拱手行礼。
“殿下,属下请命再查一遍京郊各地。”炳刃眼神坚定,他想为那些死在万山门手下的兄弟报仇。
“准了,但你们要小心。”梁蔚颔首,又道:“你找个日子把我们在桐州发现的鬼修据点告诉宋荷师兄吧,师父告诉我君子慎独,这些事总该告诉师门的,有些事他们做起来才名正言顺。”
炳刃明白梁蔚这是要用玄清宫的势力来打压万山门,他们敢用人命饲养鬼修,就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他们在梁蔚脸上蹦的欢,那就让他们尝尝名门正派的手段。
“属下明白,万山门在六州都有分舵,我会嘱咐那些地方的兄弟们盯紧他们。”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今晚住闲月阁,但这事不能叫人知道。”梁蔚抬了抬眼,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炳刃一愣,但他还是行礼退出去了。
李尘徽所在的婚房是梁蔚平日住的清安居,闲月阁与其只隔了一道院墙,但总归不是在一处。
炳刃本以为梁蔚会回婚房的,却没想到公主殿下新婚之夜也不肯与驸马呆在一处,炳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