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顺从地举起双手,迈脚跳了下去后,立刻就有两个高等级哨兵围了上来,双双持枪抵着他往监狱的大门方向走。
之后的那一段路严绥安没有办法跟上去,他此次的任务就仅仅只是负责押送,现在萧时辰已经抵达监狱,他也必须即刻返程,回到中心塔汇报。
严绥安见过无数次萧时辰的背影,无论他遇到什么事情,他能应付的,不能应付的,哨兵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冲到他身前,像是这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盾牌守护着他,替他抵挡一切风雨。
唯独这一次,他只能停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对方里自己渐行渐远,直至那扇笨重的铁门彻底落地,掀起半尺高的灰尘,萧时辰才真的消失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
那个药片,他的的确确被逼着吞下了。
他故意反抗一番后又装作药片生效进入假寐,等萧时辰他们一走,他就立刻趴到水池边,拿手指抵着自己的舌头后部,扣着自己的嗓子,压抑着生理反感,硬生生把那枚药片伴着酸水给呕了出来。
当那枚已经融了一半的药片在水池里滚了半圈后,严绥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暗自做了个决定。
他以反人类的速度寻找到一户人家,以超出四倍的价格买下了对方家里的一台车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赶往了中心塔。
彼时中心塔也恰巧接收到来自北方塔申请的逮捕令,申请逮捕逃犯齐穹和他的共犯萧时辰,申请很快就得到批准,但中心塔由谁代表出面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总指挥官,身后的副官—郑轶的位置,那里本应坐着的人如今不知所踪,据说是依旧抱病在家。
“咣当—”
会议室的门被蛮力推开,一个面露冷意,微喘着粗气的向导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陆首领。”
这个比在场所有觉醒者身份地位不知道低多少的向导大步走到坐在正前方的陆怀川面前,站定。
“您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我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你。”
严绥安的口吻太过于笃定,像是只要他开口,陆怀川就会点头答应。
但陆怀川确实也这么做了,点头,说:“是。”
随后又饶有兴致地反问他:“你现在需要什么?”
下一秒,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位曾经北方塔最年轻的向导便在所有高官面前口出狂言:“我要总执行官的位置。”
严绥安全然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眼神,疑惑,轻蔑,不屑,他通通不在乎,他现在只在意眼前这位哨兵的态度。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哪一刻那么焦灼,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您承认过我的优秀。”
陆怀川不冷不热地望着他,依旧是那个口吻:“我从没否认过,严绥安。”
“你要总执行官的位置做什么。”
严绥安听他这么一问,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故意把两个主语颠倒:“现在中心塔急需有人带队前往北方塔进行支援,我想,总执行官的身份是最有震慑力的。”
但陆怀川不吃他这一套话术,还隐约将一个鲜有人知的故事抛掷到在场所有人面前,却又说得格外模糊:“但这次不止有齐穹。”
“还有萧时辰。”
“是。”严绥安承认。
“你能下得去手吗。”
陆怀川的话步步紧逼着他,逼着他去承认如今他和萧时辰对的关系。
但就目前这番对峙,哪怕是情商再低的人,都能听出来他与萧时辰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陆怀川那句“你能下得去手吗”变了脸色,再度望向严绥安的眼神也带着探究和警惕。
“我能。”严绥安听到他自己这般开口。
“他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他爱上了齐穹。”
在场所有人除了陆怀川:……?
很荒谬的理由,很荒唐的决定,很草率的信任。
缺一个,都不能让严绥安站在如今这个地方。
“严长官。”
小向导在他身后催促着唤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小跑到他身边,跟他说他们需要返程了。
他开始有些莫名担忧这个严长官真的就被那个罪犯给勾去了魂。
那可真的是太糟糕的一件事情了!
于是,整个回程的车上,小向导面对严绥安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对方自己都情不自禁,主动开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严长官,你有……”
小向导还有些扭捏,出于紧张疯狂蹂躏着自己手底下的衣服带子。
“嗯?”
严绥安歪着头,很是好奇和他一同升职,但任他副官的小向导能问出什么问题。
小向导被他盯着脸唰唰地涨红了起来,犹如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在某一刻鼓起勇气:“你有对象了吗!”
“就是很亲密的,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