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爱河
等萧时辰“解决”完齐穹出来后,就一眼瞧见了坐在阳台上,抬头望向天空的严绥安。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团了团,走上前垫在了严绥安所坐的地方。
“入秋了,地上凉。”
哨兵缱绻温和的声音如同一杯上好的美酒,引得人心颤动,喝下去的瞬间就会在脸颊两侧染上层绯红。
萧时辰曲起一条腿在严绥安身侧坐下,将向导微凉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
两个人肩膀相靠,在今晚的月光下,论谁看到了他们的背影都会打从心底地感叹一句“登对”。
迎面吹来的晚风也带来身侧爱人对自己的轻唤,萧时辰侧目,替严绥安将耳边吹乱的散发撩至耳后,问:“怎么了。”
向导的右手攥起又松,松了之后又握成了拳,似是在犹豫纠结该从何处开口。
这个小举动被萧时辰看在眼中,他不催不赶,只是松开了原本握着的手,长臂一揽,让自己的向导能够靠在自己的怀里,以一种半包围的姿势无声息中给足了安全感。
“是有什么打算了吗。”
过了良久,头顶处向下传来声音。
严绥安不可否认地“嗯”了一声。
正如他和齐穹所相互确认的,对方一定会以更加强势的姿态再度重来,而彼时所谓的基因二次分化实验应当也被制造完毕。
这个实验定然是需要大量的人体参与,而三年前那帮剩余的觉醒者自然毋庸置疑会同样成为实验品,那么为他们建造的十八号监狱也不过是套着一层铁皮外壳的研究所罢了。
如今,西方塔这一场声势也已然是有人刻意顺着他们的行事而为。
严绥安想,唯有破釜沉舟一次,豪赌一把,或许才能揪出躲藏在后面的人。
他打算干脆将计就计,等十日之约一到,就同齐穹一同现身,等吸引足够的火力与目光后,护送着齐穹离开,而他也自然会被认定为齐穹的支持者关押进十八号监狱之中。
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处的尾发被人拨开,一个炽热地快把他烫化的wen落在了那个上面。
严绥安稍稍仰着自己脖子,又听见自己的哨兵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他没有办法去回答,他的回复一定是萧时辰不愿意听到的。
没有哪一个哨兵会愿意放手让自己的向导独自一人,更别说去做的还是如此冒险的事情。
“阿严?”
萧时辰看着怀中人从外套里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旧式怀表,然后将它珍重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送给你。”
严绥安敞开的领口里也滑出萧时辰当时抵达南方塔后送他的那枚戒指,外表圆润光滑,一对比下来,更显得他送出去的那块怀表又破又旧,实在称不上是一个能送出去的东西。
于是向导将手收了回来,郑重地跟哨兵承诺道:“下次会送你一个更好的。”
如果有下次,严绥安想,他一定要亲手打造一个与萧时辰气质相媲美的,最好表面就刻一头狼,显得气势足。
好傻。萧时辰忍俊不禁地感慨,但是傻得可爱,傻得他越发问心有愧。
“你已经送了我最好的了。”
他抬眸,把目光从怀表移向端坐在他面前的向导,皎洁的月光替这位清隽的青年盖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面纱,将他身上避人远之的冷意散发到了极点,像是教堂里那纯白得,不可亵渎只能被礼拜的雕像。
如萧时辰第一次远隔着人海看见严绥安一般,像莲花,像白玉,像月光,一切圣洁高雅的词汇都在一个个从脑海中往外蹦出来。
想接近,想触碰,想拥抱。
想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占为己有,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是第一次,萧时辰清楚地感知到他作为哨兵对向导的占有欲。
他害怕对方看到自己这般丑陋的姿态,在对方视线探过来的瞬间,连忙扭过头去,欲盖弥彰地摸着脖子,只为了挡住自己泛红发烫的耳朵。
教堂里人来人往,但没有人一个知道,这座雕像也曾是一凡人,他将他的心脏亲手送给他最真诚的信徒。
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但他的信徒会永生铭记。
他会在每日的清晨摘下花圃里开得最鲜艳的那一朵花,放在雕塑前面,只为点缀他的美丽。
就好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朦胧月色下,萧时辰牵起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温柔地拉了起来,而后后退一步,万分虔诚地向他做了个绅士鞠躬,伸出手,黑黝黝的眸子纹丝不动地盯着他。
严绥安听到绅士问他:请问这位美丽的先生,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但我不会跳。他回答。
面前的绅士冲他莞尔一笑,大步一迈,十分熟稔地来到他面前,一手虚虚搭住他的后腰,一手牵起他的手。
“我也不会。”
绅士闭上眼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wen,轻飘飘的,仿佛雨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