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孩答说:“到了到了,你快去吧。”
这一声对话结束,两个女孩换了岗位,几乎就在何霜猜出这位清甜女声是谁的同时,就听刚在灶前落座那女孩喊道:“元春!元礼去请老先生入席了,这会儿应该在老先生那儿。”
元春急急回了声“好”,人已经往门口方向来。何霜原本就是站在门口偷看,整个人的行径和周围忙碌的人们形成反比,她这样突兀,按说元春看到应该会露出点犹疑的表情来,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她只是浑不在意地掠过一眼何霜,便脚步轻盈地往外跑出去了。
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刻,何霜准确捕捉到一个元春的特质:她皮肤真好,除了不够白,一点毛孔都看不出来。
想到元春充满胶原蛋白紧致的脸,何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起来她过去并不是喜欢和年轻人比年轻的人,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外貌焦虑,怎么现在竟然——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应该跟过去看看,八卦也好,好奇也好,最好亲眼见见两人是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徐元礼对这个甜妹会不会跟对自己不一样。
眼前哪还有元春的影子?
何霜只得百无聊赖地独自往排席走。时间接近中午,沿曲径而设的桌位已陆续有人坐进来,在何霜的既往认知里,新生儿一般是办满月酒,舟口镇习俗显然不同,孩子出生第二天就大摆宴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讲究。从何霜第一眼看到流席起,心下就是惊艳的,舟口镇景色宜人,家家户户的院落前都深植绿树,陈木色的酒桌放在树下,乍眼看去,很像古代山水田园画里的景象,加上周遭禽鸟声、流水声不断,何霜如登幻境。
何霜在人群中穿行,不仅遍寻不着徐元礼,连徐元青的身影也没见着。只有往来嬉闹的孩童,不时撞到何霜,让她没有那么重的抽离感。
就在何霜躬身扶稳一个跑过来撞到自己的小男孩时,身侧突然站过来一道人影,很典型的舟口镇穿着,天青色麻纺裤子,一角白色棉麻上衣。
何霜以为是徐元礼,高兴地站直身体抬起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确实很像徐元礼,身高和年纪都与之近似,只是两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十分不同。
“你好,我是元轸,请教芳名?”
何霜左右四顾,莫名指了指自己,“我?”
“正是。”元轸笑容和煦,让人感到说不上来的亲切。
“何霜。”
“何是立人何?”
“丽人?”
元轸依旧笑着,忽然伸食指在空中写了两笔,何霜看出他写的是一撇一竖,算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立人”是指偏旁。
于是她果断点点头,“是立人何。”
“霜是哪个字?”
“上面一个雨,下面一个相。”
“是风霜雨露的霜。”
何霜没接这茬,转问道:“你找我有事?”
元轸摇摇头,“听闻你是那边来的客人,今日排席,见你一个人,想来是元礼太过忙碌,无暇照管你,我与他自小认识,一同进学,亲如兄弟。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万望你不要怪他怠慢。”
“不会不会。”
元轸四下环视了一圈,道:“元礼应该是和老先生一桌同席了,如果你不介意,可愿随我一桌?”
“老先生是?”
“老先生是我们镇上最有学问的学究,他一向器重元礼,吃席总要叫他随桌,今日是他们徐元村生子宴,必然是与徐元村耄耋耆老坐主桌了。”
“‘他们徐元村’?咦,你不是徐元村的吗?”
何霜正疑惑间,忽见面前元轸脸色一变,随后动作飞快地将她拉向一旁。等何霜反应过来往身后一看,原来是两个小男孩追打中撞倒了一把椅子,如果不是元轸,这把又重又大的椅子应该会直接砸在何霜脚上。
两个男孩见差点闯祸,面对元轸,脸上露出做错事的表情,双双低下头,背手站在一旁,齐声道:“元轸哥哥。”
“胡闹可以,切记不能伤及他人。”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向这位姐姐道歉。”
“对不起!”
对元轸在此地的威严,何霜有些意外,连忙对两个孩子说:“没关系,我没事。”
“好了,你们去吧。”
听到元轸的话,两个小男孩又礼貌地躬了躬身,随后便往远处跑了。
“谢谢你啊。”何霜真诚感谢道。
元轸摇摇头,将何霜往旁路引。“我不是徐元村人,我姓元。”
“所以你不叫徐元轸,只是叫元轸?”
“对。”
“你们镇上到底多少个村啊?”
“徐元村、徐村、元村、方村、蒋村,共五个村。”
“对了,”何霜忽然想起一事,“元春姑娘是?”
听到元春的名字,元轸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