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雪观音走入密林,闻铃月也察觉到了那股蛇妖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一处峭壁前,一个被凿开的矿洞赤|裸裸地暴露在夜空之下。
既然薛倚仙知晓此处有矿洞,那为何周围却没有东都守卫?闻铃月盯着前方,她感受到矿中有一股强烈想要挣脱的力量,正准备进洞时,雪观音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要冒险。”
难得在雪观音脸上看见如此严肃的表情,闻铃月将肩膀从他手下移开,语气中隐隐有些激动,“你当初利用蛇妖吸修士仙力Jing魂,如今薛呈鸢也这么做,她只能将那些仙力积蓄在蛇妖母体之中,若拿到妖元,你至少能恢复三成妖力。”
雪观音慢慢收回手,眼中浮现出道不明的情绪,看着她决然转身往矿洞走去,雪观音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而停留。
若他不可以,太上重明和元仪景更不可以。思至此,他眼中逐渐清明,唇边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走入洞中,chaoshi的热气扑面而来令人晕眩,空气中夹带着血和蛇身上独有的腥味。
随着深入矿洞,闻铃月心低微微紧张起来,她明知前方是陷阱,却依旧往陷阱走去。这种紧张的情绪之中,她隐隐有了期待感。
她很好奇,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她呢?
矿洞被两旁岩壁挂着的火把照亮,镶嵌在岩壁中的血色矿石也越来越多。走到尽头之时,她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座用血矿石打造的高台。
高台柱体透着血玉般的润泽,上方浮着一个透明的血色水球。水球表面不断地泛起波澜,水球里有什么东西游动着,隐约瞧见有蛇影一闪而过。
帝王家
有一股力量在水球中胡乱冲撞想要往外逃脱, 闻铃月走到水球前,还未凑近仔细观察,里面游动的蛇妖猛然扭动身子朝她袭来。
闻铃月手中扶光剑乍然出现, 后退一步站定后,定睛一看,这人首蛇妖的脸, 居然长得与薛倚仙一模一样。
她强忍下心头的不适,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像砍下了熟人的头,接在了蛇身上一样。
晃神之间,闻铃月脚下光芒闪动,绞杀阵法陡然出现将她包围, 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被刀割般的痛意,闻铃月脸上杀意涌现, 扬起扶光一剑将阵法力量横扫四散。
区区绞杀阵,根本困不住她。
此刻皇宫之中,寂静得毫无生气,宫殿被黑夜淹没,仿若沉在水下发不出任何声响。
一把剑插|入地面,shi雾雾的水气飘在半空中,凝在剑身上又变成水珠滑落入地。
翎妃宫殿中, 四周寂静, 薛倚仙跪坐在大殿之前, 她怀中抱着一个血rou模糊的人,早已失了气息。她失神地盯着地面, 手中不断地将仙力传入怀中的人,试图维持着尸体渐渐流散的热意。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薛倚仙失神的瞳孔骤然紧缩。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薛呈鸢声音温和,却再也抚不平薛倚仙心中的焦躁。
“为什么?”薛倚仙问。
薛呈鸢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跪在地上,抱着翎妃的尸体,唇边扬起了一抹讥笑,没有回答的她的问题。
“你在寿宴上送父皇软甲,是怕我将蛇妖妖元击入父皇体|内,之后要我快走,又是为了让我背罪。倘若我真的走了,不仅会坐实我暗杀父皇的罪名,还会连累母妃一族,我就再也回不了大邑。”薛倚仙自顾自地说着,语气淡然平静。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莽撞冲动,脸上藏不了事的人。”薛呈鸢走到她身边缓缓道,“我以你的名义将那个女人骗去了蛇窟。蛇窟里我已经设下绞杀阵法,加之蛇妖母体的力量,化神之下,必死无疑。”
薛倚仙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她紧紧闭上眼睛,咬着牙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此事与我母妃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不自觉搂紧怀中的人,眼泪顺着脸庞滚下,仅仅是她离开取药的时间,回宫殿时母妃房间就只剩地上一个被挖开的洞,她顺着洞找去,母妃早已失去了气息。
薛呈鸢嗤笑一声,抬头看向黑色的夜空,声音轻飘,“那些皇兄皇弟,个个蠢笨如猪,居然还想当一国之主,我从小就觉得,以我的聪慧那些蠢货绝不会是我的对手。父皇只有我和你两个女儿,可自从你展露修炼天赋进入慈悲殿,父皇的眼中就只有你了。你小时候跟我开玩笑,说要做神君王,我都当幼儿戏语看,如今你修炼如此神速,说不定,真的不是戏语。”
“你明知道父皇并不是真的看重我!”薛倚仙接受不了这样的借口。
“他不看重你,不信任你,却想着倚靠你,因此对翎妃也另眼相待,可我的母妃却在这些被冷落的日子里渐渐枯萎死去了。”薛呈鸢脸上露出一丝悲伤,随即又转变成兴奋,“说实话,我看见他这么狼狈还挺高兴的,可惜,我需要一个傀儡,毕竟直接杀了他上位,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