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菇如名,质地像白玉,一种只能在深处才能生长的菌类,形像油纸伞,臂粗,口感清脆,有独特的香味,适合炖汤、清炒,不宜晒干,陆首秋惦记着阮鲸落也没有吃过玉菇,便跟种菇的仙民多要了一筐。
阮鲸落这两天的怨气大得咧,一直算手头上少得可怜的存款,就几百块,还是兼职攒下的,想申请失业补助又不符合条件,网上搜索怎么把医保账户的钱提现,加了一堆陌生人的联系方式后发现都是让她先转钱过去的骗子,气得一天到晚骂骂咧咧。
带点好东西回去给她,让她消消气,哎呀,自己真是一个很好的农场主,陆首秋为自己竖大拇指,又让仙民帮自己把玉菇送到山下,我的驴在那,你们直接交给它,它知道看管的。
她还想再转转,章尾山有很多好东西,现在正是蟠桃成熟的季节,可以摘两筐桃子驼回去,再顺路去南海捞几篓鱼,大扇贝也可以要点,鼓楼的海鲜存货都被她吃完了,现在又多了个阮鲸落,得丰富一下餐桌才行。
仙民按照指示抬玉菇来到山脚,看到一头黑毛驴在贱嗖嗖的招惹附近的生灵,仗着自己是首秋大人的坐骑,生灵不敢把它怎么样,就贱的让人想打。
仙民招它回来,叮嘱道:首秋大人顺山路去南海了,不晓得何时回来,她吩咐你看好这几筐玉菇,可别丢了。
蠢驴低头嗅了嗅附赠的那筐翡翠白菜,嘴馋,想吃。
仙民揪它耳朵,警告:不许偷吃。
在陆首秋游山玩水式的寻食材的时候,独守鼓楼的阮鲸落也迎来了惊心动魄的一夜。
晚饭没见到狸花回来吃,阮鲸落不放心,这几年偷狗偷猫的贼很猖狂,她怕狸花会被抓走,睡觉前她打手电在鼓楼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
门头的猫头鹰也不知道上哪了,鼓楼内很寂静。
她独坐在堂屋出了会儿神,不敢相信自己也有感觉孤单的一天,明明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生活,上班就上班,下班就回出租屋洗洗刷刷然后躺下睡觉,已经疲惫到没有Jing力感慨人生了,怎么来这住了两三天就现在这个多愁善感的德行,人果然不能吃得太饱。
低头看被视为不详的断掌,她发出刺耳的一声嗤笑。
别吃了几天饱饭就对那个坑货感恩戴德,你算什么东西,轮得着你替人家担心么,别想了,洗洗睡吧。她自言自语,像是在嘲笑自己。
她上楼,经过陆首秋房门前停了下来,耳边没有这个坑货瞎说八道的声音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回到自己房间,她点开陆首秋的微信,想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走的时候说去几天,几天是几天啊,又没说具体的。
上方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光是那个备注就让阮鲸落很烦躁。
爸让我问你,这个月怎么没转钱。
她低骂一声,转个屁。
没有,以后都没钱了,有本事就让他来弄死我。
这么一打岔她就没有给陆首秋发消息,丢开手机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被楼下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给吵醒。
她脑子短路,以为是陆首秋回来,还骂对方出门居然忘带钥匙。
一脸怒气开了门,对上外面两张棺材脸,迎面吹来一阵Yin风,所有瞌睡虫全跑光。
半夜三更出现两个陌生人,身后还停了一辆车,阮鲸落皱眉,靠,警惕心下降了,没问清楚就开门,要是不法分子,她都来不及跑,对方可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你们找谁?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范无咎天生冷脸,不喜与生人打交道,站在边上不出声。
还是谢必安冲阮鲸落扬了个还算和善的笑容,说:我们是秋秋的亲戚,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他已经接到陆首秋有事要外出的通知,所以并不奇怪来开门的是阮鲸落。
亲戚?阮鲸落想起那天陆首秋像个神经病一样硬拉她去吃地摊火锅,提过店老板就是亲戚,她跟陆首秋认识也没几天,根本不清楚对方家里的成员构造,想来要经营这么大一个农场,光靠陆首秋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背后指不定是什么大家族、大豪门。
她没法确认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冒然放进来,万一是歹徒怎么办。
陆首秋不在,我是她雇来看门的,这回是真成看门狗了,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打电话确认二位的身份。
还蛮有警惕性,谢必安表示理解的点头,从兜里掏出一部银色的手机递过去,见阮鲸落满脸不解,又解释道:是要打给秋秋的吧?那用我的吧,你的手机现在没法联系上她。
这话说不上哪里不对,但阮鲸落就是觉得怪怪的,她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在上面找到陆首秋的名字,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既然要确认身份,视频总比语音靠谱吧。
响了几声陆首秋就接了,她正坐在大鲸鱼身上出海,月光皎洁,海面波光粼粼,鲛人在远处唱歌。
镜头只扫到陆首秋的上半身和身后的一片海域,看不见其他。
阮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