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一次是如愿的,火神每次都会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是火神最开心的时候,总是暴躁的俊朗面容上,难得出现畅快和愉悦的笑,再把将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凌桓抱回寝宫,慢悠悠地念刚学会的字给凌桓听,故意问凌桓自己念得对不对。
凌桓会沉默很长时间,等缓过劲之后,再不紧不慢地回答他的问题,平淡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最喜欢看着对方一心求死以为要成功的时候,却被他救回来的憋屈模样,那副模样,美得让他的心跳都不正常起来,出现了奇怪的心悸,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伤,生了什么病,然而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正常。
这种心悸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但是很快就会消失,所以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怎么可能会受伤,怎么可能会生病。
天界的日月轮转,和人间没有什么不同,火神别的不在意,但会认真记录日子,每天都要摸一摸凌桓的手腕,似乎在确认什么。
凌桓也同样在记录着。
他已经在火神身边呆了整整三年,现在是二十五岁了。
在他二十五岁这天,火神突然带他离开了极炎之地,回到了他的故乡大耀。
在看到熟悉的地方时,凌桓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三年来第一次出现了挣扎,拼命想要挣脱抱着他的火神,哀哀乞求着对方不要回去,不要再见到那里。
可是火神无动于衷,抱着他在低空处停留,眺望着灯火辉煌的大耀。
三年前的天灾似乎已经被淡化,死去的人已入轮回,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剩下的百姓照旧过着平淡的生活,上元节时,依旧热热闹闹的,耀耀灯火如星河流淌,千家万户都在明亮闪烁着。
而昔日的废土已然被放弃,没有人再靠近一点,只有一些尚且牵挂的人,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周围做一些简单的祭祀,哀悼那些在天火中不幸故去的亲人。
“看到了么?那是新的京城,新的皇宫,里面住的是新的皇帝一家,也有了新的太子,很受爱戴。”火神强行将凌桓躲在自己怀里的身体扭转过去,强迫对方睁开紧紧闭着的双眼,温和地告诉对方, “不过是三年,你们都被忘记了,你惦记着人家,人家可不会惦记着你,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信仰过你,谁统治他们,他们就信仰谁,凡人,就是这么愚蠢,还管他们么?”
“看到他们这样,我很高兴。”凌桓已经不再挣扎,顺从着他的意思,眺望脚下热闹和平的国家,声音恢复了平静, “死亡和哀戚没有打败任何一个人,反而能够让他们振作起来,新的皇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说明是个有能力的人,我就放心了。”
“而且,有一点你说错了。”他微微垂下眼睛, “皇帝不是神仙,更不是谁的信仰,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了比普通人好一点的能力,所以要担起更多的责任,责任,是引领百姓过得更好,而不是让自己成为不可逾越的权威。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来做都好。”
身后的火神沉默下来,半晌才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凌桓道, “谢谢你,我看到了,可以走了么?”
他转向对方,望着对方的眼睛,有些警惕地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似乎生怕自己的哪个字惹怒了对方,又造成无可挽救的火海。
可是火神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大怒放火,只是领着他回去了。
凌桓自己做了几盏简单的花灯,摆在庭院里,和自己种的花花草草在一起,找火神借火,将一盏盏花灯点燃,也算是过节。
火神站在他身后,看他随意摆弄着花灯,手不小心伸进了火焰中,被烧伤了,有股灼热的疼,但很快疼痛就消散,甚至连一点烧到的痕迹都没有。
他的手算不上光洁柔嫩,虽然修长,却因为自小习武弄墨,有粗糙的老茧,但还算白皙。他是天生的太阳,温柔而耀眼,即使经常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没见得有一丝黢黑,脸依旧是干干净净的,儒雅而俊秀,又被折磨了三年,更是有种病态的苍白,不像是武将,倒像是书生。
他收回手,没有自焚的意思,火神却走到了他身边,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手指摸上了他的唇瓣,缓缓摩挲了片刻,继而将手指, ;插,;了进去。
凌桓瞪大了眼睛,随即尝到了血的味道。
他听到了火神平静而胸有成竹的声音,似乎不需要窥探,就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 “凌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将自己的寿命耗尽,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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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问题,没想到还没有结束,应该就一章了= =
欺骗
血的味道,凌桓尝过很多次,冰凉的铁锈味,都是自己曾经受过的伤,然而火神的血和他的并不一样,没有任何味道,但是灼热到沸腾,很快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涌到喉咙里,迫不得已咽下,热血顺着喉咙流淌到全身,让他觉得五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