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冲过来,把秦雨撞得一个趔趄,大弟拿起石块往他身上砸,嘴里不干不净骂道:“贱人,叫你胳膊肘往外拐!”
秦雨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不是汉子,所以家里的活理所应当就落到他头上,弟弟们在外面疯闹招猫逗狗,他砍柴种地洗衣做饭不能停。
大弟欺负人家姑娘,把人堵在墙边欲行不轨,他呵斥几句就成了吃里爬外,一不注意被大弟推下田埂,膝盖重伤,现在干不了活就一两银子发卖成奴。
“呵。”
秦雨拍拍身上的泥土,罢了,这日子,烂就烂吧,说到底是他命不好,过的都是穷苦日子。
“蠢货,要不是你打断,方小花早成咱家儿媳了!”瘦小像猴儿一般的爹,嘴里说的确是让秦雨反胃的话。
秦雨冷笑,“方小花是里正家的幺女,你当自己是什么货色,以为污了她清白就能让人进门?”
“贱货,敢顶嘴!”秦老汉被呛,脸面上过不去,拿了烧火棍就上前。
秦雨大弟想起被搅黄的好事也怒向胆边生,冲向前便想给他好看,“贱蹄子,你又是什么好货,天天想着方家那个书生,你以为他就看得上你!”
说罢两人就对秦雨拳脚相向,秦雨受了痛,使劲推开两人,正要躲闪避开秦老汉落下来的棍子,便被冲进院里的人拉走,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
本能让秦雨抓住来人的手臂,堪堪稳住身形,他抬头看去,是个高大的汉子。
“你们就这么对待他的?”来人冷声道。
“哎哟哟,是乔家的小子吧。”
妇人听见他的声音,才徐徐从屋里出来,瞪了秦雨一眼,谄媚道:“他呀,脾气硬,欠教训!”
“以后不用对他客气,”妇人笑笑,眼里尽是贪婪,“那个,一两银子可带来了?”
乔瑞丰皱紧眉头,先是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先别说钱,把指印盖了。”
“成成成!”
妇人擦干净手,连忙招手,“他爹,快来!”
秦老汉眼中闪过Jing光,“这个没坑我们吧?”
“你可以找个识字的人来看。”
妇人立马往外走,边还尖声喊:“吴老二,快,来给我们看看契!”
她口中的吴老二是隔壁邻居的孩子,在学堂念过书,识得一些字。他本不愿意进秦家,但是外头看戏的人多,都让他赶紧进去瞧瞧写的什么,无奈之下只好应了。
吴老二草草看过文书,皱着眉头问:“你们要把秦雨卖了?还是下的奴契!”
“啧,别管这个,旁的有没有错,他是不是给我们一两银子?”秦老汉迫不及待问。
“是,你们这”
吴老二拿着契约的手一甩,那文书落回乔瑞丰手里,他没好气道:“一两银子就能让你们把人卖去做奴?”
“你懂什么!”秦家大弟见契约没问题,催促道:“爹,快按了。”
“好好好。”秦老汉一下冲进屋里取了红泥,大拇指在纸上一按,契就成了。
随后哈哈两声对乔瑞丰说:“小子,一两银子,你可赚了,他能干活,就是脾气倔,要是不听话尽管打就是了,别家的可没这么值当!”
吴老二听不下去,留下一句“匪夷所思”便摆手气冲冲出了秦家。
外头看的闹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同样很是意外。
秦雨不受重视不是一年两年,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家两口子竟如此狠心,为了一两银子就把自己儿子卖了,顿时看秦雨的眼神中都是怜悯。
可怜见的,以后还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秦雨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直到乔瑞丰把银子给了秦老汉,走到他跟前说:“走吧。”
秦雨抬头,这才发现乔瑞丰比他还高半个头,阳光落在他身上很是刺眼,秦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知道了。”
“有什么要带走的?”乔瑞丰问,随后又自顾自地说,“当我没问,想来他们也不会让你带东西走。”
秦雨跟着乔瑞丰出了门,回头望,只看见爹娘和几个弟弟拿到银子欣喜的神情,没有一个人的眼光落在他身上。
秦雨转身,没再回头。
腿脚不便,秦雨走不快,乔瑞丰察觉到了,慢下脚步,但他没细想,只以为双儿走路就是比他慢些。
以后两人一起过日子,总这么不说话也不象样,他便开口道:“家里光景不好,没摆酒席。”
这些秦雨早就听他娘说过,只淡淡回答:“我知道的。”
乔瑞丰嘴巴微张,想了一会才道:“我不打你,你、你别怕。”
秦雨眨眨眼睛,一字一字消化这句话,末了轻笑,“我知道了。”
但他不信。
乔瑞丰少和双儿姑娘打交道,但又不想冷场,接着说:“家里现在四口人,阿nai和爹,还有弟弟,也是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