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越在被子底下暗暗握住林渡的手,沉默地守着她,用行动来回答。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我中午来给你们带饭。”林母最后还是松了口,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出了病房。
林父林母一走,林渡立马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疲惫地侧过身,想把脑袋给埋进枕头里。
身体刚翻了一半,就被突然犯神经的路霁又给像翻牛排一样的动作给拨了回去。林渡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
她又试图翻身,但却被一脸严肃的路霁用手抵在腰腹处牢牢阻止了,“不行,刚刚医生说了,你现在只能平躺着,侧躺着对你现在的心脏不好。”
“你什么时候也管这个了?!”林渡表示自己无法理解,她和路霁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他也开始这么谨遵医嘱了?这些话以前不是只有祝柯在她耳边叨叨吗?
路霁压低眉心,眸中情绪认真,“我当然要管这个!我得对你负责!你难道不知道你生病了到底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你的身体?果然祝柯说得对,你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连医生的叮嘱都不放在心里。”
林渡用一种无法理解但试图理解的目光打量路霁,最后在路霁由严肃转为疑惑的神情下,伸手探上他的额头,然后偏头问旁边的祝柯。
“我觉得现在不止我有病,我就说我和路霁一起打架,凭什么我躺在床上他却能随安然无恙地站在那。祝柯,你快给他看看,他现在绝对脑子发烧到Jing神不正常了,你看他都开始说胡话了,快把他按在床上捆个五十大绑。”
祝柯有些无奈,不愧是那个他熟悉的林渡。
生了病躺在床上觉得不平衡,就想方设法地胡说八道把别人拉下水和自己一起躺着。
他一边敷衍又熟练地应着,伸出手自然地把林渡伸在外面的手给放在被子底下。
“行行行,我看看我看看,你先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要乱动。”
蒋知越在祝柯抓住林渡手腕的那一刻,眸光就不动声色地落在了上面,眼见祝柯的手离开,蒋知越立马就把手覆了上去。
林渡体温有些偏低,蒋知越因为常年锻炼身上温度一直很高,熨帖的暖热如默默细雨般覆盖上来时,一直看着天花板的林渡偏了偏头,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路霁也知道刚刚林渡和祝柯是在开玩笑,他见林渡没再想着翻身,满意地点点头,背依靠着桌角,刚刚不合时宜的好奇又冒了出来。
“喂,林渡,你们家有什么家规啊?你看着这么害怕的样子。”
蒋知越也看了过去,眉眼间带着好奇。
林渡声音有些生无可恋。
她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任由蒋知越在被子底下握着自己的手,整个人呈咸鱼瘫在病床上,“你不懂,那家规得有几万字,就是唠叨一些健康之道啊、年轻人做事不要意气用事之类的劝诫之道啊,巴拉巴拉一堆令人头晕脑胀、不知所云的东西,我光看着就累死了,我还得一字不落地抄一遍。”
路霁难得见林渡这个样子,忍俊不禁,抖着肩膀在那里不厚道地笑,成功让林渡又瞪了他一眼。
“哎呀,那你真可怜。”他调侃的目光落在林渡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上,“你说你到时候好不容易伤养好了,再抄个家规,不又得把手给抄断啊?”
眼见得林渡一脸不耐烦,下一秒就要让他滚出去。
路霁见好就收,收敛了一下脸色站端正了一些,“哎,说真的,我可以——”
我可以帮你抄。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敲响,是医生来提醒探望时间结束,病人需要自己休息了。
林渡因为看医生而抬起的头重新落在枕头上,她双眼发直,看都不看三个alpha,就又无力又敷衍地对着他们摆摆手,“行了,你们快走吧。”
路霁只好将话又吞了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想走,但又不得不走,只好慢吞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林渡就这样又被生无可恋地关在病房里躺了三天,三天后,医生宣布林渡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把林渡激动地拉着路霁就想再打一次。
可惜往日的约架搭子却突然换了性子,不仅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林渡,还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林渡屁股身后,声称是要防止林渡背地里偷偷去找蒋知越或者其他人约架。
再次被路霁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靠近林渡的蒋知越脸色也维持不住了,他眸光难得从林渡身上移到路霁脸上,嘴角绷直,声音冷硬,“我不会,还有,我才是林渡的男朋友。”
他暗示意味十足地看了一眼路霁因为挡护动作而抓在林渡手腕处的手,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烦躁和Yin郁。
这几天里路霁和祝柯都十分不对劲,不对劲到让蒋知越心底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就像是身怀宝藏的巨龙,心中惴惴,总担心暗处有觊觎自己宝物的妖魔鬼怪,草木皆兵地对待周围任何反常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