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祝柯也眸光坚定地看着林母,“阿姨,你是知道我的,在阿渡醒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林母轻叹了口气,对上蒋知越沉默畏葸但也坚定的眼睛,语气轻缓,没有世家大族的轻视,也没有长辈特有的高傲自大,“你也是吗?”
蒋知越点了点头,他微微敛着眸,手心因为紧张浸了一层汗,但他的声音仍然掷地有声,“我想留在这。”
留在这里陪着她。
他侧头看向漂浮在修复ye里的林渡,眉眼在瞬间柔和下来。
一时间,病房外空前的寂静。
林父拿着单子去找医生了,林母坐在外面的横椅上,正低着头神情疲惫地处理着因为急忙赶来而堆积的工作。
很快,又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随意坐在地上的路霁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突然到把旁边的蒋知越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人影掠到路霁面前,电闪雷鸣间揪住路霁带满耳钉的耳朵往上提,另一只手不停地戳他的胸口。
“你个臭小子,你个臭小子!就知道你每天除了惹事就是惹事,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把人家林渡欺负到医院了?你是不是在搞校园霸凌?林渡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手这么欠?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皮痒了想让我抽你?”
气急败坏的骂声不间断地袭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能呆愣愣地看着身材略高大的女性alpha压着眉教训委屈巴巴缩成一团的路霁。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母,她急忙上前拦住路母,“姚青,孩子们都在这呢,有话好好说,这也不全是路霁的问题,还是别打他了。”
“就是就是,妈,人家林阿姨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打我了,我舍友还在这里呢,难道我不要面子吗?”路霁跟着油嘴滑舌地附和道,弯着脖子企图从路母的手里拯救自己的耳朵。
“还面子,我让你李子都没有。”路母等了他一眼,到底是放开了他。
路霁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依譁
,以前帮自己说话的老爸一直没有影子,他耷拉着眼皮可怜兮兮地问:“妈,我爸呢?”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爸今天有事,我一个人来的。”
“……奥。”
“奥什么奥?我告诉你路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医院里哪里都不许去,你就照顾阿渡,她什么时候好你才什么时候有资格出这个医院的门。”
“知道了。”路霁一抬头就又挨了路母一眼,虽然刚刚表现的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但内心却也真的害怕愧疚,没有像以前一样反应强烈地跳脚,反而是摸着鼻子,闷着声应下,他嘀嘀咕咕,“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渡,见她仍旧闭着眼无知无觉地浸泡在修复ye里,心脏抽得有些发痛。
路母教训完路霁,转头就跟着林母真诚地道了歉,她在这里待到清晨,直到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路母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只好匆匆离开了。
半夜第一批修复ye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被林渡吸收完了,医生换了一批新的,吸收速度rou眼可见地快了起来。
林渡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在修复室外等待的几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林母原本想着几个年轻人不愿意回学校,但至少半夜了应该去隔壁休息室睡一觉,结果一个一个都固执地要命,反而反过来劝她去好好休息。
跟医生交流完回来的林父也劝忙了几天的林母去好好休息一下,林母挨不住,终于离开了。
这下便只剩下林父和三个alpha。
林父和林母不一样,他哪怕没有刻意施威,眉眼间仍然凝聚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霜意。
祝柯从小便尊敬林父,对着他点了点头,坐在另一个长椅上仰着头闭目养神。路霁是心虚愧疚,也沉默地坐在地上不说话。
他们不说,蒋知越则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便坐在祝柯的另一边,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修复舱的动静。
林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又莫名融洽的画面。
修复舱的的灯由红光变成绿光,感应到林渡醒了,被林渡吸收到所有营养都消失的修复ye被抽离,修复舱‘滴’了一声,门自动开了。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一直不敢合眼的蒋知越。
他注意到从修复舱里睁开眼的林渡,原本疲惫困倦到几欲睁不开的眼睛蓦然睁大,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里的所有困意全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难以置信。
他踉踉跄跄地从长椅上站起来,把其他浅度睡眠的alpha惊醒,推开门就一把抱住了刚从修复舱中爬出来的林渡。
他扑过去的动作很急切,但抱上去时手臂颤抖,像是怕刚醒过来的林渡受不了,手只敢轻轻放在林渡肩膀上空,虚虚地抱着,脸埋进她的颈窝眷恋地蹭了蹭。
“你终于醒了。”声音颤抖,带着失而复得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