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里实在没划出什么停车位,连霄要先把车开回家,好在镇子小,一会儿如果想再来海边也用不了多久。
路上也鲜少见到轿车,当地人代步基本都是慢悠悠地蹬个小自行车。
海天碧蓝,白鸥飞鸣。
姜南雨凑到前面看了眼车载导航,是北方的一座临海城市。
他们对着姜南雨很是耐心,说通用语时都又慢又仔细,像哄小孩儿一样,弄得姜南雨都不好意思了。他的通用语虽说很久不用,但到底学得很好,标准又好听,老人家就更高兴了。
就这么在家倒了两三天的时差,姜南雨才堪堪恢复了些精神,不再一到下午就迷蒙着眼睛打瞌睡,也不再半夜醒过来跑去二楼小躺椅上坐着数星星。
姜南雨恍恍惚惚地想,原来童话里真的不是骗人的啊。
“可以吗?”姜南雨扬眉,又犹豫道,“是不是不太好,爸爸妈妈应该还在等我们吧?”
后面又去连誉的舅舅家、姨妈家、表哥表姐家……
连誉坐在他身边,问道:“这么喜欢大海?”
连誉被舅舅叫去书房谈事,小公主就拉着姜南雨给他编了一个下午的头发,连霄还盘腿坐在边上看得乐滋滋的,给小公主递各种粉红蓝绿的蝴蝶结。
一位身着酒红色针织裙的高挑女士推门走进来,望过来的眼神中略过一抹友善的新奇,姜南雨最近在异国已经看到很多这样的眼神了,也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过虽然偌大的庄园看上去很有距离感,外祖父母却都是很和蔼慈善的老人,看着连誉与姜南雨直笑说“般配”。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并不厚实,连忙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避雨。
沙滩上的人并不多,姜南雨没扑腾多久,就在岸边延阶坐了下来,手肘撑在膝上,遥望着大海发呆。
没想到那位女士径直走了过来,柔声问道:“打扰了,我可以坐在
连誉见他兴冲冲的活泼模样,笑着向他伸出手,姜南雨蹦着扑进他的怀里,又拉着他一起去踩浪花。
上了车,姜南雨靠着车窗醒了好一会儿神,才软声问我们要去哪里呀。
“叮铃”一声,门口挂着的贝壳风铃轻响,姜南雨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灰色的眼眸。
“爸爸妈妈回来了。”连誉道,“南雨,我们去给妈妈过生日。”
首当其冲的就是去拜访连誉在f国的长辈们。
于是他们的活动范围终于开始向外扩张。
几日后的一个温暖清晨,连誉早早叫醒了姜南雨,连霄也精挑细选开出了一辆他最炫目的银紫色轿跑。
要说最喜欢姜南雨的,那还得数舅舅家的小女儿,舅舅老来得了个小公主,那真的是千娇百宠着的。
跟着一起谈事的表弟拍了拍连誉的肩,笑得蔫坏,凑到连誉身边说要不要给表嫂送些“小礼物”,被连誉无语地一把掀开。
最后等楼上的聊完正事下来,连誉差点没敢认自家花里胡哨的老婆,舅舅却一把抱起了小公主亲她的小脸,问她玩得开心吗。
姜南雨哪曾想到“临海”是这种程度的临,简直眺目就是黄金沙滩、碧蓝海浪。
外祖家的庄园在一片小山坡上,雕花铁漆大门掩在郁郁葱葱的树叶间,进了大门还沿着环山路行驶了好长一段路,才渐渐看到了庄园的轮廓。
“不耽误。”连誉道,“爸妈正在外面大采购,可以陪你玩一会儿,等等他们再回家。”
姜南雨抱着一杯热拿铁暖手,头靠在连誉肩上,透过雨珠缀连的玻璃望向大海,也并不见被雨打扰的遗憾,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雨雾飘渺中的海景。
只是海边的天气阴晴不定,没一会儿就起了大风,还夹杂着几缕细雨。
他把车窗按下,小下巴搭在窗框上,眯着眼睛望向大海,微长的发梢被海风卷着一荡一荡。
姜南雨小心翼翼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蹬蹬蹬往海岸线跑。
一番连轴转,让姜南雨收礼物收到手软的同时,时隔多年感受到了被众多亲戚支配的恐惧。
连霄从倒车镜里看到他悠悠忽忽的小表情,问道:“小嫂子,要不要下车去海边走走?”
这座小镇依山傍海,放眼望去都没有都没有什么高层建筑,全是一栋一栋红砖小洋房,最高点是小坡顶上的一座教堂。
“嗯,喜欢。”姜南雨道,“我能看一天。”
海水逐渐远去、又涌上来,白白的浪花溅在沙滩上,卷上细碎的贝壳砂砾,姜南雨试探地再向前走两步,待海浪又一次扑过来漫上他的鞋沿,他就弯着眼睛向后直跳。
鼻端都是大海咸湿的气息,如果把他放下来,他能坐在海边发一整天的水懵。
连霄说了个城市的名字,咬着棒棒糖单手打方向盘,湿润的风从车窗呼啸进来,掀起他额角的碎发,吹拂亲吻面庞。
小公主一见到姜南雨眼睛都亮了,抱着他不撒手,黏糊糊地喊他“漂亮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