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很丰盛,做了一大桌子。
最后一道菜,宋氏端了个瓦罐进来。
“小时候殿下老爱喝我煲的鱼汤,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把瓦罐搁在桌上,宋氏亲手给谢浔和姜小小盛了汤。
谢浔三岁那年被夺了气运的事儿,顾院长都跟她说了。
虽然她恼恨过,气愤过,因为谢浔,他们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没了。
可说到底,当年的三殿下也只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啊。
况且老头子有句话说得对。
不管她放不放得下,鸣丰都已经回不来了。
可这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
谢浔接过汤碗,“谢谢师娘。”
宋氏看着他,眼眶有些发酸,随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吃吧!”
——
中饭后,谢浔又带着姜小小出门了。
聂老爷子给的暗桩,他得去交接一下,尽快调几个人暗中保护老师和师娘。
按照聂家管家的说法,得去聂记布庄找掌柜。
怕顾院长家车夫初来乍到找不到,谢浔去外头雇了辆车。
刚要带着姜小小上车,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哎哎哎你们俩……”
来人正是秦枫眠。
他很快就到了马车旁,对上谢浔幽邃的目光,后背打了个冷颤,随后乖乖低下头,喊了声,“主人。”
谢浔问:“你来做什么?”
秦枫眠面露为难,语气小心翼翼,“那什么,我当初去云州,是为了接姜姑娘入Yin阳司的,现在都入京这么久了,姜姑娘还没去找家师报到,这事儿,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姜小小想到Yin阳司是太子提出来设立的,心里突然有些不乐意。
她没说话,看向谢浔。
谢浔问秦枫眠,“你之前说,Yin阳司是为了替燕国驱邪除祟而建立的?”
“那当然。”
秦枫眠道:“坊间有不少关于邪祟的案子闹出了人命,每当这种时候,受害人都会去官府报案。”
“可官府哪里管得了这种事?所以Yin阳司的设立是必然的,官府管不了的邪祟案,都由我们管。”
“我的几个同门师兄,已经通过考验录取了,另外还有一批人是从外面招来的,正在考试,现如今就只等姜姑娘这个掌司一到位,开门接案。”
谢浔又问:“那掌司能自己做决定,还是必须要听太子的指挥调遣?”
“这个嘛……”秦枫眠摸摸后脑勺,“虽然是太子提出来设立的Yin阳司,可他毕竟不懂法术,Yin阳司目前,主要还是听我师父调遣吧。”
那就是没有完全给掌司放权的意思。
不过,只要慕容渊不插手太多,也就足够了。
谢浔把姜小小拉到一旁,低声道:“拿下Yin阳司,将来我们还能借职务之便利用Yin阳司的人去追查慕容渊背后的人,何乐而不为?”
姜小小想了想,用慕容渊的人去追查慕容渊背后的人,好像挺有道理的,的确是谢浔能想出来的损招。
点了点小脑袋,姜小小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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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眠听到姜小小的回答,总算放了心,“那咱们,现在就走?”
“现在不行。”
谢浔道:“我们还有事。”
姜小小嗯嗯点头,“有事。”
“那什么时候去,给个准信儿呗?”
“三日后。”
秦枫眠走后,谢浔和姜小小上了马车,直奔聂记布庄。
到了才发现,他们家布庄不是一般的大,里头从针头线脑到布料成衣,从低价区到高价区,从试衣间到客人休息区,应有尽有,还能订做。
程掌柜前些日子就收到聂老爷子的信,说燕京的暗桩已经转手了,到时候会有人拿着他的信物过来。
本以为是跟聂老爷子交好的故友,哪成想,竟然是刚回京不久的楚王殿下。
程掌柜惊了一惊,连忙把贵客请到了休息间里,还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
其实谢浔回京后,露面的机会并不多,程掌柜即便是个消息灵通的生意人,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认识谢浔。
主要是,市面上有楚王的画像在流通,卖的还挺火。
这么一张丰神如玉,俊美绝lun的脸,哪个春闺女儿看了不脸红?
据说搞出这画像的人都快赚翻了。
谢浔还不知道画像的事儿,只是问程掌柜,“暗桩一共有多少人?”
“五十来个。”程掌柜道:“老爷子心思缜密,这些人,全都被分散到了各个阶层,有街头小贩,有茶楼老板,有歌舞坊的舞姬,也有在官宦世家当下人当管家的,据说,宫里也有一位,但我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谢浔点点头,老爷子果然心思缜密,难怪当初能打探到太子准备开先后陵墓那么绝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