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康王府, 舅爷。”侍女答道。
姚杞还有点儿懵,等洗漱更衣完毕坐到席上面对闻震, 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王爷,我是怎么来这儿的??”
闻震道:“我今晨我让人把舅舅接来的?。舅舅实不该孤身一人喝得酩酊大醉,若是遇上危险怎么办?”
“我知道, 我也没?想要喝醉, ”姚杞揉了一把脸, 不知如何启齿:“只是……我……唉……”
侍女将朝食一一摆在案上,然后行礼退下,闻震对姚杞说?:“舅舅先用些?清粥吧, 有什么话吃饱了再说?。”
不说?不觉得, 一说?姚杞就感到腹中饥饿难耐,提起筷子夹了一点儿小?菜, 又猛然想起一件事?,惊呼:“早朝!”
闻震说?:“我已经帮舅舅告假了,舅舅安心休息便?是。”
“那就好,那就好。”姚杞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大口就这小?菜吃清粥。
闻震在一旁解释:“舅舅宿醉,今晨还是不吃油腻得为好,这粥我叫厨上文火熬了两个时辰,很好克化。”
姚杞点头,吃完了一碗粥的?空隙朝闻震奉手道谢。
吃到了七八分饱,姚杞放下了筷子,闻震叫人进来收拾,对姚杞说?:“舅舅,随我一同去花园里走走吧。”
姚杞立刻起身,去帮闻震推轮椅。
南康王府里为了方便?闻震的?轮椅是没?有门槛的?,所有的?台阶也都是缓坡,可叫闻震自己就转着轮椅去府里任何地方。
可出了这座府邸,对坐轮椅的?闻震几乎是处处不方便?的?。
时值盛夏,辰时太阳就比较炽烈了,南康王府的?花园绿树成?荫倒也不晒人,姚杞推着闻震走在树荫下,到了一处草亭后闻震叫停,二人在草亭里坐下,听着阵阵蝉鸣声?,姚杞心中渐生忐忑。
闻震没?有折腾他很久,等侍女摆好瓜果?茶点退下后,他说?:“舅舅,你实不该昨日与骆高羽在外相见?。”
姚杞愕然,解释道:“我是想劝说?骆乔那孩子投在王爷门下。”
“她不会投在我门下,”闻震摇头,看姚杞神色惶然,补充了一句:“她不会投在任何皇子门下。”
“怎么说??”姚杞道:“那孩子与鸣雁交好,听说?她在豫州与五皇子关系甚好,还救过五皇子的?命。”
闻震说?:“她不止一次救过闻敬的?命,这又能代表什么呢。至于雁表妹,舅舅觉得骆高羽是会被后宅私情所影响的?人吗?”
“可这建康京里谁不知道彭城王府与兖州骆家来往频繁。”姚杞说?道。
“可是结果?呢?”闻震问:“兖州骆家有为老三所用吗?”
姚杞依旧认定:“可是建康京里都认为彭城王府与兖州骆家关系好,几乎默认了骆季平投在了彭城王麾下。王爷,你少出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
“哈哈。”闻震笑起来,边笑边摇头,“舅舅,没?想到你也会被流言所蒙蔽,这就是老三的?目的?。”
姚杞立刻想通了其中关节——不管彭城王真收拢还是假的?,他以彭城王妃的?名义频繁往鲁郡送东西,就是想叫人深信他与兖州骆家深情厚谊。
“既然彭城王能做,那咱们……”
“咱们不能做。”闻震抬高了些?许声?音。
姚杞呆怔当场。
闻震放缓了声?音,说?:“舅舅,老三是什么境况,我又是什么处境,你还不明白吗?”
姚杞说?:“你也是皇子啊。”
“我也是皇子……我时常想,我要不是皇子该多好……”闻震悲怆一笑,摸着自己萎缩难看的?两条小?腿,“舅舅,你应该知道我的?腿是因何而断的?。老三推我不假,可我这腿是御医故意治坏的?!”
“王爷……”
“为什么?是因为平国公府当年太过高调,闹着要变法,惹怒了门阀,我才变成?这样的?!”闻震低吼一声?:“现在的?我连老五都比不上,他还能上战场去争一丝机会,我呢,我只能躲在这府里,躲在Yin暗的?地方,连人都不能见?!”
曾经他也是父皇宠爱的?孩子,不比老三差,可后来他没?用了,就被所有人放弃了。
这么多年他深居简出低调行事?,除了不想看别人同情的?目光,还有就是他只能低调,否则一次断腿,二次是不是就是殒命?!
姚杞深知闻震的?苦,可是骆乔有一句话他觉得有些?道理:“王爷,你若想登上大位,总该叫世人能看见?你。你想属官麾下为你做什么,首先你得自己做些?什么,好叫他们知道。”
“阿震,你不能永远隐在暗处,你要在阳光下告诉所有人,你才是天命所归!”
闻震怔怔地看着姚杞,眼睛里有他没?来得及藏好的?不自信,叫姚杞心疼不已。
人生突逢大变,身体有了残缺,不少人性格会变得与以前判若两人,或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