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年近古稀,身体大不如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好活,骆武与他的两个兄弟关系很?差,待他百年后骆爽和骆衡肯定不会管这个兄长,那时骆武再闯出弥天大祸谁能帮他收拾,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骆广之只?能现在逼着骆武立起来,不求他能有什么大出息,至少作为一家之主得为妻儿好生打?算吧,崇绚没了选官的可能,还?有崇皤和崇礼啊。
在与胡元玉好生商量过后,骆广之才定下了分?家的方案。
他把?大部分?田产铺子都给了骆武一家,至少能够保证待他们?二老不在了,骆武一家不至于饿死。
钱财三个儿子平分?,不帮骆武还?赌债,是为逼骆武自己想办法,不要再废下去了。
如果骆武最后实在还?不上,他这个父亲也不可能真不管,豁出去老脸也会为儿子想办法弄来钱的。
骆广之一片慈父之心?都给了骆武,后者明不明白这其中的用心?良苦不清楚,但是姜云梦是肯定不明白的。
她一听公?爹不帮还?那天价赌债整个人?都快疯了,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那是十万贯钱,他们?就算把?家当都卖了也凑不齐!
在最开始知道骆武欠了十万贯的赌债时,姜云梦跟骆武吵过闹过,可她不担心?,也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她知道公?爹总会想办法把?这债给平了的,她的闹更?多?是发泄一股怨气。
现在她不行了,公?爹这样做是在逼他们?一家去死!
“你说话啊,你这个窝囊废!”自己都快急疯了,骆武还?是懒散靠着凭几打?哈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姜云梦再忍不下去了,对着骆武一阵拳打?脚踢。
“干什么,老二家的,你疯了吗?”儿子当众被打?,胡元玉急得不行,起身是磕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扑在面前的几案上,她对一旁伺候的仆役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疯妇给我?拉开!”
姜家人?因自家姑nainai“发疯”觉得有些丢脸不好说话,可听胡元玉骂他们?家姑nainai是“疯妇”,那他们?可不能忍。
“成国公?,这是怎么个说话的,你家二爷欠这么多?钱,我?们?没要求和离就不错了,倒是骂起我?家姑nainai来了。”姜世伯怒道。
骆广之还?来不及说什么,正?在疯狂殴打?骆武的姜云梦听到了“和离”二字,忽然就福至心?灵,大喊一声:“我?要跟你和离!”
此言一出,劝架的、看热闹的、事不关己的都有些吃惊,这不是在说气话吧?
“我?要跟你和离,和离!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姜云梦说完转身就走,姜家人?犹豫了片刻,指着骆武说:“你给我?们?等着吧,定要跟你和离了!”
“这……母亲……”骆崇绚几人?想追出去又犹豫,看向骆广之:“祖父,这……这怎么办啊?”
胡元玉想说一句气话,被骆广之一个眼神制止,骆广之看着歪在凭几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心?中失望更?甚。
“让你们?母亲冷静一下吧。”骆广之对孙儿们?说。
“祖父!”骆崇绚急了,他父母难道真要和离不成,闹成这样,这今后他在建康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骆鸣珺拉了一下骆崇绚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了。
“分?家就这么定了。”骆广之态度强硬地对众子女儿孙说:“文书已经准备好,你们?各自画了押,劳烦钟府丞将文书都送去京兆府入案。”
进门?后除了寒暄见礼就没多?说过一个字的京兆府丞起身道:“成国公?客气,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成国公?对待子女强硬了一辈子,这一次也不例外,不管其他人?再说什么,分?家之事就这么定下了,他押着一干人?签字画押。
骆乔最先上前去拿起笔,说:“祖父分?给我?父亲的田产就给大伯母吧,大伯母对大伯父情深义重,在府中寡居半生。”
后面的话她没说,听的人?都懂,对待为儿子守寡半辈子的长媳,成国公?夫妇实在不够有人?情味儿。
骆广之深深地看了一眼骆乔:“随便你。既然给了你们?,怎么处置是你们?自己的事。”
姚莹出声阻止:“小七,不必……”
骆乔摆了摆手,在几份文书上都签字按了手印。
她看不上这十几亩地是真,想讽刺祖父祖母也是真,有借花献佛的意思,也是真心?为大伯母今后的日子考虑。
在建康京这十日,已叫她将这里的情形看个清楚。
彭城王真的是烈火烹油之盛,可在宋国,决定式乾殿上坐着的人?是哪位的不是皇帝,而是门?阀,彭城王能否如愿以偿还?很?难说。彭城王若倒了,骆鸣雁今后的日子会怎样很?难说。
总之,土地是不会骗人?的,手上握着土地,日子再艰难,总是能有一口饭吃。
堂上其他人?可能会觉得骆乔是在故意刺她祖父的心?,但骆鸣雁懂她的意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