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看了眼时间,递给了夏沐伶一张飞机票。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你没时间去其他地方了,现在赶去机场正好来得及,不然的话,最近的一班飞机也在明天晚上。”
夏沐伶看着那张机票,“什么意思?”
迟非把机票塞进他手里,“阿遇明天一早做手术,他眼疾复发,看不见东西,心理状况也不是很好,医生其实不建议他现在立马做手术,可他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非要立刻进行手术,手术风险有点大,医生说最差的结果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迟非的嘴巴一开一合,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夏沐伶耳边嗡嗡作响,有点听不清楚他后面的话了。
什么叫眼疾复发,什么叫以后再也看不见东西?
夏沐伶把那张机票捏出了褶皱,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把话说清楚。”
迟非道,“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多做解释,你想知道所有事情的话,现在自己回去看。”
在病房抱抱
迟非走了之后,万万找了过来。
“小伶伶,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我们该走了,司机还在门口等着呢。”
万万拉着夏沐伶往外走,夏沐伶就像是个没有了意识的娃娃,被万万扯着走。
他把机票攥得更紧,低头看了好几眼。
飞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起飞,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迟非刚才说的话是在开玩笑的吧,沈遇之眼疾复发,怎么可能呢,他有什么眼疾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还有,迟非说沈遇之已经不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了,他现在身无分文,成了个穷光蛋。
迟非还说,他心理状况不好,已经影响到了身体健康。
这些话,夏沐伶一个字都不相信。
沈遇之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呢,他是应该永远都高高在上,冷傲矜贵的一个人。
他不可能变成那样的。
迟非说那些,只是想把自己骗回去的吧,这些难道又是沈遇之的意图吗?
万万已经把夏沐伶塞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公司跟机场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如果回了公司再赶去机场,是一定来不及了的。
一路上,夏沐伶坐立难安,那张机票快要被他捏碎了去。
他眼前又浮现出许多不一样的画面来。
几次三番不顾危险将自己护住的沈遇之,在沈家跟沈父吵架脸被打伤的沈遇之,在楼下抱着他汲取唯一一点安慰的沈遇之,因为自己说以后再也不要见面而默默红了眼尾的沈遇之……
太多太多,充斥了整片脑海。
万万看出来他的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刚才就一直看你握着不放,是不是粉丝送的信啊?”
万万刚准备拿过来看看,夏沐伶却忽然坐直了身子,猛地喊了一句,“掉头!”
万万和司机都愣住了。
“不是回公司吗?掉头方向就反了啊。”
夏沐伶看了眼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快点掉头!去机场,现在马上!”
司机连忙掉了头,开始往机场的方向开。
“到底怎么了?去机场干嘛?你要去哪里?瑶姐知道吗?你还有别的活动吗?”
夏沐伶心里焦躁难安,根本没心思回答万万的问题。
“先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可以吗?我保证,以后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吗?”
万万听话的点头,“好。”
一路安静。
司机车技很好,开到了机场的时候,正好还剩下十五分钟时间起飞。
夏沐伶下了车就一路狂奔,听见广播里不停的在喊他的名字,催促他登机,他走了快速通道,在最后一刻上了那架飞机。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准时落地。
夏沐伶什么都没带,一个人空着手就回来了,甚至没人来给他接机。
他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医院。
直到站到病房外,他还有些不真实感。
或许他也疯了,只因为迟非几句话,他居然就真的如此冲动的跑了回来。
如果迟非只是骗他的呢。
可站在医院走廊上,隔着病房门上的那层玻璃,夏沐伶看到了沈遇之。
他骤然鼻尖一酸,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躺在病床上的人瘦了许多,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宽大的病号服挂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都憔悴又脆弱。
他眼睛上蒙着纱布,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仍旧英俊好看,但是下巴却更加尖削了些,下颌骨也更加棱角分明。
他手背上扎着针,旁边挂着吊瓶,床头的柜子上摆着一堆药瓶,有些凌乱。
这样脆弱的近乎落魄的沈遇之,夏沐伶从来没见过。
他想往后退一步,离得玻璃远一些,好能让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