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关于我上老男人车的问题,我大概知道是哪天,烟荔努力让自己冷静,并不急于争辩,而是有条不紊地分析,是你请我吃粤菜的那次吗。
钟雪漪迟疑片刻,点头。
那好,去调监控,去查车牌号,我
她没说完,人群中传出声怒喝,秦祯已经气得跳脚,他记起来了,那天开车送烟荔去的人不就是自己吗!你他妈说谁老男人!!!
烟荔让段存则出来,男人畏畏缩缩地站到正中间,她继续说:然后,他是我前男友没错,不过你到底造谣要造到什么时候,你的人生价值就是意/yIn睡到我来实现么?
说话!
段存则从没见过她真正发火的样子,被吼得傻在原处,烟荔本就嗓子不舒服,瞬间的抬高音量令她猛咳不止,秦祯懒得跟狗屎男废话,上去就要先揍他一拳,被人拦住,段存则才颤巍巍地张嘴:我都是我编的,我没有跟烟荔本垒打,是我自己要面子,她也没找很多个男朋友,更别提炮/友,对不起
烟荔清楚即使如此也照样有人不信,所以她走到钟雪漪面前,那些珠宝璀璨的华光使女孩几乎睁不开眼,钟雪漪忽然意识到自己跟烟荔的距离似乎永远都不可能缩短,但她还是执拗地挺直脊梁。烟荔看着她,你说你了解我,了解我私生活混乱,那你知不知道我结婚了?
犹如平地起雷,在场所有人反应一个赛一个的Jing彩,钟雪漪表情凝固。
如果知道我结婚你是不是还要传我出轨?当小三小四?被包养?
邓启临见气氛不对,赶紧假模假样地上去劝架,他那张巧嘴还没吐出半个字,便被烟荔抽了一耳光,钟雪漪一嚇,条件反射地去搀扶他,被烟荔倏地捉住手,动弹不得,她依旧是那样的冷冷清清,有工夫不如管管你的种马男朋友。
烟荔一字一顿:
钟雪漪,我们,绝交。
回到镜宫,是九点。
烟荔很累,累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遭受重锤敲打,她提着礼裙,直到进入家门的那刻才敢完全松懈下来。现在的自己大概有些狼狈,裙摆上溅了点泼给别人的香槟酒,还有脚好痛,天杀的高跟鞋!从返程的路上她就憋着股情绪,堵得喉咙好紧,鼻子好酸,但她一直一直忍着,终于回到家,看见了那个自己不需要再继续忍着的理由。
辜屹言蹲在阳台浇花,小雪前爪搭在他的大腿,喵喵地冲他撒娇,男人肩膀疏阔,背影瞧着格外温暖宽厚,侧过脸朝小猫轻笑。
超脱光年的永恒瞬间,有关幸福的谬论悄然坍塌。
烟荔看着看着,眼眶泛起chaoshi,她突然感到很委屈,明明在酒会面对众人自己都能独当一面,可现在,蒙受背叛后的硬撑和失望都土崩瓦解,她就像在外边受了欺负回家找大人撑腰的孩子,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而辜屹言也转过头。
wag tail
chapter 15
就很少见烟荔哭。
除了之前因为某些生理疼痛掉过眼泪。她现在穿着漂亮裙子,戴着漂亮发冠,明明美得惊心动魄,那一双眼却受伤般洇满了水,也不走,就摆烂地抱膝蹲下,小小一只,下巴颏埋进臂弯里,肩膀因抽泣而耸动。辜屹言放下洒水壶,他蹲下也高,再矮腰跟她平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很难过,要哄,双臂穿过女孩的腋窝将她揽进怀里,烟荔没有抗拒,头搁在他的右肩。
有时,不得不承认,拥抱是一剂良药。
不用金钱来衡量,毕竟向别人给予拥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它背后蕴含的能量弥足珍贵。辜屹言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很香,如同在降水丰沛的雨林中一瞬放空,他的躯体很结实,像撑起巨大的铜墙,能够抵挡无数枪林弹雨。
烟荔闷在他胸膛前哭,留恋他的温度,感到安心和放松。
辜屹言并不着急询问,而是让她发泄,烟荔能感受到他的手掌贴在自己椎骨,轻柔地抚拍。实话讲,自己从小性格独立,父亲外出做生意常年不归家,母亲的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偌大的家宅和孩子上,经常不打招呼出门,烟荔童年时很少哭,因为哭了也不会有人安慰她,哪怕是脚趾撞到了桌脚,疼痛撕心裂肺,哭声只会衬托着那么大的别墅变得愈发寂寥、瘆人。
烟荔哭够了,哭累了,她忽然觉得长久的拥抱也没有那么不好,还是赖着,攥住他睡衣的帽子,一扯一松,一扯一松。辜屹言才问怎么了。
说呗,说就说呗。烟荔大致复述清楚,脑袋枕在他肩膀,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为这点小事哭,很矫情?
哪有,他失笑,它们不是小事,你晚上先睡吧,我会处理好。
烟荔直起腰跟他对视,你要怎么处理?我跟他们讲我结婚了。
迟早会知道。他说,后半句的语气不自觉变得呷酸,跟我结婚很见不得人么。烟荔没接话,只是望着男人的眼睛,潋滟、一错不错,很快,他们互相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毕竟男女间超过十五秒的对视往往携有暗示和狙击的意味。
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