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灰色老人裤,脚上蹬着十几块的夹脚拖鞋。
谢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啊,祝福觉得自己说得特别客观,一点不偏颇。
她回来了,谢译的视线就有了归处。
反正就是粘着她,腻着她,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她。
男人死乞白赖地耗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模棱两可,大约知道赶不走,就听之任之,并不太管他。
“回来了啊。”
伸手想讨个拥抱,被她一个转身扑了个空,谢译也不恼,紧跟着她的步伐来到卧室,放下包,又跟着来到客厅倒了杯水,然后是浴室,接着回到客厅,反正是走哪儿跟到哪儿。
几个来回后,祝福终于不耐烦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译心想,当然是怕你跑了,可这话不能明说,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和你商量个事。”
祝福静静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给我的牙刷太硬了,早上刷完发现牙龈出血了,你看。”他说着,掀开上嘴唇,露出一整排牙。
闻言,祝福放下手中水杯,伸手掰正他的下巴:“我看看。”
男人的手空闲了,正好搭在她的腰上,这不是抱到了么。
他得意地笑,嘴角不由自主咧到耳后,还没笑够呢左边下颚就挨了一巴掌,傻了。
“笑什么,嘴巴放松。”祝福正看着呢,就要找到伤口了,他一笑,又重来。
好半晌功夫,谢译乖乖任她翻着两片薄唇来回检查,龇牙咧嘴的丑,最后在倒数第三颗臼齿上找到了破损的伤口。
“还痛么。”看着应该还好。
只是架不住谢译卖惨:“痛死了。”
这就痛死了,祝福像看傻子似的看他:“那怎么办。”
谢译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正儿八经地胡言乱语:“亲一下或许能好。”
祝福才意识到被耍了,想转身走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搂在怀里。
她不客气地打了腰间的手臂,“松开。”
谢译不肯,哪怕手臂上起了挨打的指痕也不肯松开。
然后,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地磨时间。
“你自己用电动牙刷,给我用五块钱一根的,我还看到你用同款牙刷刷过马桶。”
祝福挑眉,没打断他。
谢译大概是吃了豹子胆,接着说:“我没带剃须刀,只能偷偷用你的剃毛器,还刮不干净。”
“沙发又破又小,睡在上面生怕半夜也睡塌了,腿也没处放,还有脖子上这块印子,这么多天都没消,每天都落枕。”
“空调一点儿都不凉快,打开就有噪音,轰隆隆跟火车开过似的,我是没关系,就怕吵着你和孩子。”
客厅没空调,整个房子都指着卧室那台老爷机,本来还凑合,可是谢译睡客厅以后,祝福就开了卧室的门,要供应两个房间的面积,确实功效大减。
祝福在男人企盼的可怜劲里慎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
谢译眼睛都亮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她又说:“真是哪哪儿都糟糕,这些天委屈你了,早点回吧。”
祝福拉开腰间的束缚:“你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屈尊降贵跟我这儿体验人间疾苦,谢少爷请便,恕不远送了。”
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谢译苦着一张脸,将刚才的委屈全咽进肚子里,见她转身往卧室走,忙不迭跟上去。
祝福烦他,推了几次还很不客气地瞪着他。
站在离她一臂距离的面前,谢译低头,眸光放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启薄唇。
“可是我家里没有你啊。”
那么多糟糕都不要紧,一个你全都抵消了。
他哪里是来体验什么疾苦,明明是来偷甜头的。
没料到他这句,祝福有一瞬心颤,先前的恼怒都消散在他的温柔浅诉里。
她低头不语,良久才冒出一句:“明天是周六。”
“嗯?”谢译抬眸。
祝福并不看他,视线落在屋子里的不知哪处:“缺什么记下来,去超市补齐。”
“一起?”谢译笑了,眼里期待满满。
祝福投降了,可仍是嘴硬,不情不愿地说:“明早9点出发,过时作废。”
“好。”他答应得很快,生怕她反悔似的。
谢译安心了,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
她肯收留他了,这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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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98.冤枉
约定九点出发,谢译六点一过就醒了,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没忍住,起身看了眼卧室里还在熟睡的人。
他没敢进去,趴在门框上远远看。
这些天住在这里不算白费,谢译观察到她睡觉特别浅,一晚上总要醒几次,好似这会儿眉头仍微微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