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人,有求于人时什么身段都能放下,一旦目的达到,转头就将人弃之敝履。多可笑,我居然对你这样的女人动心,还百般放不下你。“
“柳毅……”她的声音很快被吞噬。
门被阖上,燕云歌思忖着如何开口,里头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燕云歌才说完,就听得起身的动静,下一瞬炙热又愤怒的气息已欺身过来。
腰间的软肉被狠狠一掐,燕云歌咬牙切齿地将无情的话说完,“定然备上一份大礼,贺大人新喜。”
柳毅之将她压在墙壁上,几乎用尽全力去吻她,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燕云歌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她规劝着说:“柳大人,世间姑娘万千,没有我燕云歌,还有方云歌,张云歌,大人要真喜欢下官这样的,天下也不是找不到第二个,只要大人肯放过下官,他日大人娶得娇妻,下官定然……”
真是难缠。燕云歌皱皱眉,面上客气地说:“柳大人,下官非常感激柳大人出手相助,也是下官思虑不周,忘了诸事复常,不该置大人于险境。大人的恩情,下官铭感五内,大人可以提个要求,银子也好,物什也罢,只要下官能做到,定双手奉上……”
“燕云歌。”
燕云歌听得心烦,想着要给柳毅之一个痛快,又怕真把话说绝了,这个疯子会将一切豁出去。可是以退为进也好,直言不讳也罢,这人油盐不进,她实在没招了。
以往总是云之云之的喊她表字,突然被这么一唤,燕云歌都有一丝闪神。
是一年多前沈家姑娘突然暴毙的消息,而这头,找出的卷子上沈沉璧,字灵彦,赫然几个字已经让一切真相昭然。
他想清楚了,如果卑微、迁就得不到她怜悯的回眸,他宁愿拉她共下黄泉,哪怕是下去地狱受烹油之苦,也绝不放了她独行。
“还是你聪明。”燕云歌笑着将卷子收起,冷了一晚上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本官说到做到。”
燕云歌怒上心头,趁他松懈,手指灵活地勾出腰间的匕首,眼也没眨地就往他胸口捅去。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充斥两人鼻尖,柳毅之平静看了眼匕首的柄端,竟还能笑出声来说:“多亏燕大人这一刀,本官又能拖些上时日再出发。”他加重了楼住她的力道,在她面颊上轻吻着,“只是燕大人意图行刺一品大员,明日京兆府尹问话,怕要有得头疼。”
燕云歌摸了摸被削去一截的鬓角,这才发觉往日小瞧了柳毅之,仅凭他刚才露得那一手,哪是她能轻易偷袭能得手的。
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表情的话,结果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像要生吃活吞了她一样。
她赶紧后退几步,机敏地躲过他的钳制,带着怒火的力道已经在上头留下了显眼的指印,她心中也是怒气腾升,一个两个的都当她是什么,动不动就掐她脖子。
“各取所需罢了。”燕云歌说得轻描淡写。这世上哪这么多情深义重,不过是利字当头,她虽然虚伪,但从不掩饰自己是个无情的女人。
“松开……你松开……”
她又转头对文香说道:“我去沈府走一趟,你二人小心回去。”
赵灵在柳毅之走了一会后才进来,心虚地喊了声,“老大。”
“沈家一事利用得当,我不只多个盟友,也多了道护身符,可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她说到最后,嘴
当文香找到卷子时,燕云歌正点着油灯在看一则消息纸。
“你若敢如此糟践我,我一定杀了你。”
“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迷。”赵灵不满地叫唤,她大字不识几个,更没有弯弯绕绕的心肠,此时完全一头雾水。燕云歌拿卷子敲赵灵的脑袋,“让你多看点书不听,好好的一个脑袋,也不知道装点东西。”
她拼命挣扎,双手反被用力扣到了头上,腿也被他死死地压着,过了良久,柳毅之才终于松开了燕云歌的舌头,慢慢地喘气,最后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燕云歌愣了愣,唇上的触觉很快消失,柳毅之走前拔出胸前的匕首,看也没看,反手将匕首“嗖”一声丢回,短小的兵刃几乎是贴着燕云歌的耳朵,没入了她身后的墙壁。
燕云歌回了神,勉强走了两步,才发现背后虚汗一片,她平复了半晌,脑海里依旧是柳毅之决绝的背影,那样挺拔的身姿狼狈起来莫名有几分可怜。
文香颔首,赵灵还没听到谜底,还纳闷着,“老大,你何时与沈沉璧这么要好了,还帮他家解决烂摊子。”
赵灵摸摸鼻子,还以为今晚逃过一劫了,没想还是要跑腿啊。
“燕大人这就想过河拆桥了?”
三人消失在黑夜里。
赵灵还没想明白,文香的心思转了转,就笑道:“小姐这是抓到沈大人什么把柄了。”
燕云歌转去喝了几口冷水才压下异样的情绪,转头吩咐赵灵道:“你去看看文香歇下没有,没有的话一起与我去燕楼找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