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尚且不能。否则以她的戒心该是又要缩回去了。
倒是卫戎先问：“去哪儿了？”
复杂得很。
“八月半因着你在，倒没仔细去想，可昨夜…只是有些思念家中，到底…”
文椒叩了叩门，来应门的是苏娘子。苏娘子见她还是昨夜的装扮，压下好奇，低声道：“有人寻您。”
他天不亮便起身，先往这处来想寻文娇娇，结
令她意外的是，卫戎也就真的不问了，只赶她先去洗洗，换身衣裳。
文椒只让她先出去，关了门朝里去。
哦，这是去伪造在场证明了。
何况是深夜独身的貌美女郎？不以貌取人都是假话。
文椒却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多说几个字是能累死你这张嘴了？”
“卫戎，我有话同你说。”
想家是真的，但她没有家。
江祁薄唇微启，到底将那一句“你不是想做好人？想讨个心安好过，我成全你就是”给咽了回去。
又指点道：“衣裳记得换了，穿昨晚那套回去。”
不多会儿，庆州城西的这处客栈上到掌柜下到小二的，都晓得昨儿深夜有个浅紫色袄裙的女郎要了间上房，连水也没叫，大约是累得直睡了。
钱财固然动人心，可若是对上王府，难免有几个心生畏惧的。
记得太清楚便假了，江祁没让文椒露脸，只将她身上服饰提了几句——在外头做生意的，哪个不是先看衣着光鲜与否？
“你迟早要同他断了的。”
文椒点头，将应对的法子和说辞在脑海里过了一通，慢慢朝他走去。
语调极轻极柔，几乎算得上哄。
卫戎将她从身上拉下来，改抱着她坐在腿上：“嗯。”
文椒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说了。”
文椒于是将江祁教的一番说辞复述一遍。
文椒看他一眼：“今日不忙么？”
江祁没睡好，这会儿又闭上眼睛，闻言答道：“客栈。”
这与她所想不同。
第六十九章：各怀鬼胎
她转头去看江祁，眉头不自觉蹙起。
文娇娇却是想岔了，不是“你若骗我我才要你的心肝”。在他这里，由始至终都是“不必有甚么前提，我想要，给我。”
卫戎静了一瞬，想到早晨的事儿，淡淡道：“为何心绪不佳？”
且，江祁并不曾露过面。
柔一些。别叫她这么快晓得，他骨子里确实是个恶人。选了同他在一处便没有回头路。
同样的话，江祁早在二月便说过了。文椒听完，转头不再看他。
她还是撒了谎。
竟不是先问的去做了什么。
“回了？”
这便是文椒要说的了。
江祁很多时候都不爱动手动脑，可真要做起事情来，细致周全不止，几乎叫文椒也信以为真。
一切事毕，江祁另寻了车送她回去，自己往王府去。
江祁微睁开眼，对上的便是她皱眉的样子。
江祁仍闭着眼，却也慢慢解释道：“你只说昨夜出了王府心绪不佳，自个儿在外头走着散心，夜深了寻处客栈先歇下就是了。”
文椒也笑：“你先睡会罢，我去对街给你买醒酒的。”
卫戎揉了揉她的发，莞尔：“不必，我让人去就是，快去吧。”
慢一些。等她对卫戎的情意彻底消磨干净。从一开始，江祁便想过卫戎知晓了该如何，可如今还不到时候。
“在想甚么？”
她顿了顿，不自觉咬咬唇：“昨夜好景好宴，听了旁的人说那些个胭脂华裳的，倒叫我有些想家了。”
第六十九ff章：各怀鬼胎
江祁选在这处，一则是以文娇娇昨晚才出府门的方向来看，要走得远就这儿合适；二则，这处算是与他有些关系。
卫戎仍在院中。
文椒尚在犹豫如何开口。
卫戎轻捏着她手玩，头也不抬，语调一如既往地极温柔：“怎的了？”
“且…”
天凉，好个秋。
文椒手支着头，捏起车帘一角来。
“从前在京都时因着…极少出府，自去岁三月以来还是头一遭……”
于是车内一片寂静。
卫戎笑笑：“不去了，酒吃多了头疼，先去洗洗，陪我歇会，晚些带你出去。”
卫戎坐在院子里，像是在看书，听了这边的声响，抬头望去。
蓦地，江祁笑了笑：“看我能看出甚么来。”
文椒回了主屋，在书架暗格里翻出了上回剩的药丸，就着温水咽下去后才去找干净衣裳——
文椒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但听了这话既不是得了法子的欣喜，也不是撒谎骗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