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头烂额,强撑到了晚上,也不见攻势缓和,甚至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锤底下的墙。
从这攻破了那就是毫无阻挡的大片农田和村庄,人卓都不敢想象那场景,她觉得自己有点完了。
人卓擦了一把额头上沾着黑灰的血,扬起手里的剑,劈向爬上来的弯刀。
本来人卓还试图挣扎一下,但是在听见某处倒塌的声音之后,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草,这他妈也能叫城墙?”
几千骑兵畅通无阻的奔涌向了田野,肆意的挥舞手里的弯刀,田垄处,人卓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么像凤耶呢。
他跑来干啥!
眼看着西戎军队离他只差二十米,那弯刀就能割韭菜一样的把他的头割下来。
人卓骇得心头大怮,大喊一声:“不!”
只见他淡然的扬起袖子,向着顺风处洒出些什么,淡然的仿佛是在地里撒农药,对面的铁骑不过是个头大一点的虫子似的。
这几千人一大片连人带马愤怒着抽动着倒了下去,仿佛人间地狱。凤耶一身红衣漫不经心的站在尸体堆里,看着没死透的,还挨个捅了捅。
没一会,凤耶就是这尸山血海中唯一还在动弹的存在。
顾云卿曾跟她说过的“凤耶并不简单”不断在耳边回响,人卓抹了一把又惊又恐又松了口气的辛酸泪,这得多毒的东西才能瞬间撂倒那么多人和马。
她当年到底捡了个什么回去?他怎么会?他怎么能?真是邪门了!
无数的质问在凤耶来到跟前那欣喜的眼神中化为乌有。此刻人卓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活下来的守城将士们警惕跑到背风处,离得有八丈远,比看见西戎人还怵。
他不仅破坏力强,看着邪气,甚至还试图不顾场合黏人卓身上,一时间方圆百里谁不怕他,人卓把他带找了个地方好好涮了一下,才敢带着他往雍城赶,没问他怎么去的,也没问他怎么做到的。
西戎那边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风声,都谨慎的撤退了,雍城还安全无虞。
人卓揪着魏英的胸甲,就那脆皮城墙的事喷了她一脸。
虽然那城墙也不是魏英管着修的,但她看见人卓能安全回来喷她,也是非常高兴。
但是在知道凤耶的壮举后,看人卓的眼神就变了。怎么说呢,像看恐怖分子的老母亲。同情之余,又有些佩服,真是艺高人胆大。她再也不羡慕人卓艳福了,果然她爹说的对,越漂亮的男人越有毒。
至于凤耶,赶紧被人卓带回了住处,不敢再招摇。她半蹲着,掰着他的脸,平视着看着凤耶的眼睛:“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凤耶用极具欺骗性的委屈又无辜的表情回望着她,“我不想你死。”
“那你就敢把别人都毒死?”虽然是敌人死不足惜,但是不能否认他这行为实在是恐怖极了。凤耶翻了个白眼,头一别又去扣手指头了,看那架势又打算非暴力不合作。人卓气极,“凤耶你又开始了是不是,你再这样我可不爱你了。”
凤耶想起什么,仿佛被刺痛了:“那我就把全城的人都杀了。”
人卓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这话还是相当有威慑力,但是她目前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有毒药?哪呢?”人卓掀起他的衣服到处翻找,什么时候这么毒的东西居然烂大街了,“你怎么搞来的?”
然后人卓看到了他胳膊上刻意划出来的一道深深的伤痕,这才注意打他面色有些过于苍白。
西南之巫毒,以人血做引,无声无息,无法抵挡。妙就妙在,只有西南某部落的祭祀会用,某个灭族的部落。这是她当初做闽川县令时知道的。
人卓感觉自己在什么不得了的真相门前晃荡,又没那个勇气踏进去,于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的找出绷带给凤耶上药包好。有些事情,翻篇了就是翻篇了,可千万不能再翻回来,嫌自己过的太痛快。
这一刻,人卓觉得可能某个落难的大佬就在自己面前:“谢谢您老人家没有对霍都出手。”
凤耶留意到人卓态度缓和了几分,没理会她话里的自嘲反讽之意,“哼嘤”一声就开始往人卓怀里钻。
“以后别再用毒了。”人卓觉得他需要向她保证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我保证护好自己小命。”人卓猛得挡住凤耶试图吸奶的嘴,羞耻了片刻,果然期望他正常点就是痴心妄想。
人卓亲了又亲,好好安抚了他一阵子,这才挣脱开来,去看看别人有没有事。
陌上杨柳色,英雄觅封候
西戎人开始变得谨慎,只敢在顺风的时候来攻,其他时候就在周边游击似的偷袭扫荡。
其实如果他们多坚持几次,这城也未必受得住。要是每次都靠投毒,凤耶非得血尽而亡。
但是西戎人不知情呀。
这忌惮给了人卓充分的准备时间,修缮防御工事,训练精锐强兵。
深冬,西戎开始缺吃少穿。
于是他们打算孤注一掷,进行最后一次猛攻,只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