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遇难,只余一个重伤的随从还活着。
王渡之收到这个消息正和臧缨在臧缨新修的后院里面看鱼,“阿缨你们这般只能骗得了一时,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
王渡之将手中的鱼饵洒下些许,池中的锦鲤便你争我抢,争夺鱼食好不热闹,激起的池水都溅到王渡之的手上,“阿缨,你家的鱼这么凶,吃什么长大的?”
“估摸着是小李忘记喂食,正巧你还带着这么贵的鱼食,自然争先恐后。”
“大人,春酿好了。”小李在前,身后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抬着裹着麻绳的黑色大酒缸,恭恭敬敬站在后面。
王渡之探了身子去看,“阿缨不是说我们一起酿酒,明年再一起喝的?”
臧缨毫不客气地下了王渡之的面子,“你会酿还是我会?你这个连稻子麦子都不清的人,还说酿酒?这是托皇城酒鬼金酿的,绝对好喝。”臧缨唤人拿来锄头,“我知晓你自觉不劳而获,那我们就在你的苹果树旁挖个坑,埋起来,明年来共饮。”
王渡之来找臧缨之前读了许多酿酒的记载,可那些毕竟只是纸上得来,没有经过实践,臧缨如此处理也算妥当。
“小李,将酒缸抬到那棵小树旁边。”
那棵曾经没有人觉得能活下去的小树竟然真的熬过了寒冬,抽出嫩芽。
王渡之绕着那棵小树转了一圈,笑道:“真不愧是我王渡之的树,长得真秀气,随我。”
臧缨双手一叉,“行了,快来挖坑。”
两个读书人,平日最多是提笔,哪做过这些事情,臧缨用锄头在地上刨出一个浅坑,便不想要再干了。王渡之比臧缨壮些,也只比臧缨好一些,三月份出了一身汗,可是坑还未见雏形。他忙会许久,发现臧缨早就放下锄头去那边喂鱼了,边喂鱼边傻乐。“阿缨。”王渡之这声很大,原本聚在臧缨身旁的鱼俶尔远逝,空余臧缨一人干瞪眼,还有浮在水面上的鱼食在漂啊漂。
“阿缨,小花儿来了。”
臧缨放下手上的鱼食拿起锄头开始装模作样。
“骗你的,小花儿没来。”臧缨正想和王渡之算账,身后穿来一个甜甜的声音,“先生,你们在做什么?”
☆、第三十九章 先生,今天不回去好不好
臧缨呆滞,王渡之则抿嘴偷笑,“世侄女,我们在挖坑,将这酒埋进去,待明年再喝。”
“见过世叔。”花儿盈盈一福,听到王渡之这么说,花儿拈着帕子捂嘴轻笑,“这么有意思,花儿也要来。”
臧缨大手一挥,“此等小事,交予先生,那边有鱼食,你喂一些,先生马上就好。”
王渡之这么一招赶鸭子上架,臧缨不干也得干,和王渡之你一下我一下,竟然真的挖了一个堪堪将酒坛子埋进去的坑。
挖完坑臧缨已经是气喘吁吁,让他将这坛子好生放进坑里边,臧缨是做不到的,幸好小李搭把手把他拉出坑。“先生,小的还是第一次见您这么狼狈。”
“快,你们几个把这个酒缸埋起来。”
臧缨不想和王渡之搭话,偏偏这人脸皮厚,硬要留下吃饭。臧缨让厨房做了一桌子的甜菜,因为王渡之不喜欢吃甜的。看着王渡之下不了筷子光吃白米饭,臧缨心头的气算是泄了。
“臧缨你怎么这么小心眼?”王渡之吃完饭跟着臧缨来到书房,准备秋后算账。
“你可别说,今天桌上是上好的苏北香米,就算是没有你合口的菜色,光是米饭就能吃三碗。你不就吃了三碗?我现在也就嘴巴能动,浑身上下都疼,不然我是要动手打你的。挖地真是太雷人,本来还想着哪一天不当官,归隐山林,种种菜,看看鸟,想来实在不适合我。”
“得了吧,你还想学陶渊明归隐山林,你若是不当官了,去开间小私塾,招几个小徒弟,天天围着你叫先生,这样可好?”
“渡之你这主意甚好。”
王渡之当着臧缨的面撇了撇嘴,“等你全身而退再谈这些。”
臧缨揩掉汗,看着窗外艳阳,“今年是不是太热了些,这才三月半。”
“你刚刚做完活回来自然是觉得累。”
臧缨挑了话头,“你瞧夏天还没有到就这样热,今年秦啸会带我们去行宫避暑吗?”话音刚落,二人相视一笑。
六月至,臧缨三人坐在饭厅吃着冰酪,臧缨已经吃了两碗,正准备吃第三碗,花儿用筷子扣住他的碗,“先生你忘记去年贪凉吃多拉肚子的事情了?不许吃。”
“张管家,你看小姑娘现在翅膀硬了,这么凶巴巴的,要赶紧把她嫁掉。”
“先生还是先娶个媳妇回来吧,不然就算我嫁人了也不放心你,要把你带在身边的。”
臧缨眼珠一转,“小姑娘,这是有情况?有喜欢的人了?同先生说说?”
“没有的事,先生你再不吃,冰酪要化了。”花儿匆匆跑走,臧缨刮干净最后一点冰酪,“她最近和谁走得近,张管家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