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牢卒们立刻簇拥着凡太子走进圄犴深处,将圄犴的木门打开。
山戎马贼骂骂咧咧的声音突然顿住了,震惊的看着走进来的医官,不,凡太子,那太子的衣袍十分扎眼,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的身份,但凡是长了眼目之人,都均不能忽视……
凡太子在山戎马贼震惊的目光下走进牢房,将药箱子轻轻放在地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席地而坐,跪坐在由余的面前。
由余看到凡太子,眯了眯眼目,没有说话,凡太子脾性十分温柔的说:“由余将军受伤了,廖是来为由余将军包扎伤口的。”
由余将军受伤了,那伤口是谁造成的?自然是凡太子本人了,当时在井峪山林,凡太子一剑将由余从马背上斩落下来,由余的面颊上划开了一个血口子,撞在地上,心口也淤青了一大片,若是放在一般身子不怎么健壮之人身上,可能要被撞断三根肋骨,都是常有的事儿。
由余冷冷的看着凡太子,说:“不必。”
凡太子的脾性看起来还是很温柔,一点子也不生气由余的不识抬举和冷淡,反而医者父母心的劝导着说:“由余将军,虽这些伤口在你看来是小伤,但廖是个医者,绝不能坐视不管。”
由余还是冷冷的说:“若是祁律让你来拉拢我,大可不必,我由余不吃这套。”
凡太子没有在意,立刻向前凑了一些,动作仔细又温柔的给由余擦拭脸上的伤口,轻轻涂上药膏,两个人距离有些近,因着由余被枷锁扣着,行动不便,仿佛是砧板上的鱼rou,所以也没有徒劳抵抗,任由凡太子在自己脸面上造次。
便听到凡太子借着上药,轻声在由余耳边说:“由余将军想必是误会了,的确是祁太傅让廖过来为将军医治伤口,然……太傅的意思可不是就此拉拢由余将军,而是做给那些山戎人看的。”
凡太子说着,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山戎人。
果然,那些山戎马贼看到凡太子给由余医治伤口,气的哇哇大叫,又开始新的一轮谩骂。
“他娘的,什么狗屁医官,竟然是凡国人?!”
“由余你这个狗种!怕是早就知道,才将这个凡国人藏在山寨里的罢!”
“你这个肮脏的叛徒!”
新的一轮谩骂开启了,凡太子就在着谩骂声中,不急不缓,平平稳稳的给由余上药,上了脸上的伤口,又动作温柔的解开他的衣襟,袒露出由余肌rou流畅的心口。凡太子手指沾染了一些凉丝丝的药膏,轻柔的给他涂抹在心口的淤青上。
由余的肌rou猛地一下绷紧,坚硬仿佛顽石,“啪!”突然一把抓住凡太子为他上药的手掌。
凡太子并没有紧张,很坦然的看向由余。由余一脸讥讽,凑近凡太子的耳畔,沙哑的轻笑说:“凡国堂堂的太子,为了苟活下去,竟然不惜辗转于我,这种事情传出去,恐怕凡太子的脸面不好看罢?”
由余说完,“啪!”一声甩掉凡太子的手,冷冷的说:“倘或还想要你的脸面,就别再招惹我,否则……”
不等由余说完,凡太子竟然又抬起手来,像是没听见一样,再次沾染了一些香膏,给由余涂抹在心口上,打着圈儿仔仔细细的一点点涂开。
不知是涂药的缘故,还是气闷的缘故,由余的胸口起伏很急促,声音沙哑,带着一股愤怒,说:“怎么,凡太子以为我不敢么?”
凡太子很平静的给由余涂抹上药,淡淡的说:“廖的做法,不过是想要求存罢了,当年由余将军被迫离开周地,逃亡山戎的做法,不同样是想要求存么?我们是一样的,由余将军何必嘲笑于廖?倘或廖的做法肮脏不耻,那么由余将军……又干净到哪里去呢?”
由余登时愣住了,凡太子的嗓音分明很温柔,在他的耳朵里却仿佛炸雷一般,震耳欲聋,让他一时怔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凡太子不慌不张的收拾了自己的药箱,轻轻扣上盖子,眼看着由余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轻柔的将由余的衣襟整理好,仿佛要起身了,借着起身的当口,顺势在他耳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包含着温柔的笑意,开口说:“是了,险些忘了说,其实……由余将军在榻上的技艺并不是很好,每次廖都假装舒坦装的很辛苦。”
由余听着凡太子的“讥讽”,这才回过神来,年轻俊美的脸面隐约出现了一丝裂痕,一闪即逝,随即沙哑的恨声说:“凡廖!”
凡太子温柔一笑,提着药箱子起身,行状翩翩,言辞也十分得体,说:“由余将军若是再有伤痛,不必客套,只管让牢卒去叫廖便是,那廖便告辞了。”
说罢,不理会由余气怒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圄犴……
姬林很想知道,祁律用什么法子“驯服”野性难驯的由余。其实祁太傅的方法很简单,让山戎人咒骂由余,自己这边则采取安抚的怀柔政策,而祁太傅最拿手的怀柔政策,当然是——理膳!
第二日一大早,祁太傅已经开始动手了,起了个大早,干劲儿满满,便钻了馆驿的膳房。
姬林起身的时候便发现祁太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