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你的爱侣啊……”
如此说着,刘淑妃不禁心尖一痛,这便搭上手去,紧紧地攥住了左胸前的衣襟。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竟是忽觉喉头一甜,神思未及之时,她便喉头一动,蜷曲起了身子,呕了一汩鲜血出来。
神色滞然地将那滩鲜血定定地望着,刘淑妃不禁惨然一笑,后又取下颈上挂着的一方两指宽窄的锦囊,将里面用茶纸包裹着的一朵早已风干发黄的山茱萸花给取了出来,托在掌心,茫然地将它望着。
半晌,才将苦笑说道:“花开花谢……人情翻覆……难道……这竟是……无可奈何的么?……”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婉姐姐,你可千万莫要学那翻脸不认人的阿氓,不然、我便取根绳儿来,自挂东南枝儿去,索性死给你看!……”
倏然,刘淑妃的脑海中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痴痴一笑,闷声说道:“好姐姐……那么……我便死给你看罢……你不要我了,我也没法儿活了……”
于是,便解开宫绦,将它搭到了房梁之上。
只是,临踹凳子之前,刘淑妃忽然隐隐地听到远处传来了温敏长公主的啼哭之声。于是,她倏地心中一凛,慌忙将脖子缩了回来,解开宫绦,脚步踉跄地从凳子上爬了下来。
半晌,方才哧地一笑,似有自责地低声说道:“对啊……我不能死啊……我如今已有了敏儿……是我擅自将她带来这个世上的,如此,我怎可以将她撒手不管了呢……
我是她的娘亲啊,我怎么可以死了呢……便算是为了敏儿,我也该着好好地活下去啊……
对了……敏儿……这般可爱的敏儿……索性……便将她养成婉姐姐小时候的模样罢……
何况……我若就此死去,岂不是当了那负心人的意了么?!……好巧、没人与她争夺位份了,她可不就顺顺利利、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了么……
——婉姐姐……你说,我们……若能一辈子都不长大,一辈子都像小时候的那般模样,那多好啊……”
一念及此,刘淑妃便下定了决心,在心中堵了一口老气,见天儿地跟那位蕙妃娘娘找不痛快,明里暗里地与她摆阵斗法,甚至哪下在御花园中偶遇了,竟然还从她的手中将元昊皇帝给扯到自己身边,当着她蕙妃娘娘的面儿,身形婉转地对他元昊皇帝投怀送抱起来。
那边厢的那位蕙妃娘娘自然也是气得不轻。于是,便更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元昊皇帝了。
转过年来,温敏长公主一岁多时,蕙妃许婉嫣终于怀上了孕。
于是,便被晋封为了从一品的夫人,赐号“和顺”,为和顺夫人。
温敏长公主两岁时,和顺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婴,取名温婕,便是那温婕二公主了。而那位和顺夫人自己,也由从一品的夫人晋封为了正一品的德妃,与刘淑妃平起平坐了。
如此表面上泰平和乐,背地里暗chao汹涌地又是过了一年。
元昊皇帝二十二岁时,便开始向民间选秀了。当年一月,他便下令让正一品的文相国慕仁礼将十六岁的女儿慕幽兰送入宫中侍驾。
这一年,刘淑妃十八岁,许德妃二十一岁。
结果,当年三月,慕幽兰与两位姨娘去城郊寺庙祈福,不慎踩空滑落山涧,受了一遭极大的惊吓,这便获准在家将养两年,待两年后再行入宫。
于是,元昊皇帝二十四岁时,十八岁的慕幽兰方才入宫侍驾,被封了正二品的懿妃。
一日,刘淑妃仗着协理六宫以及长公主母亲的身份摆谱,着令这位新晋的懿妃娘娘在宫中闭门、抄一百遍《女则》和《女训》,想借之给这位年轻貌美、比她小两岁的狐媚子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给元昊皇帝生儿子,好让自己早早儿生出儿子来当皇后,好将那位许德妃给气死。
许德妃在远处见了她的这副挓挲上天的模样,便即叹息一声,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大岁数了……怎地还这般挓挲?……
当年、你那是因为年纪小,皇帝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你这才可以在皇帝面前儿恃宠而骄,如今你都徐娘半老了,竟还在这里不加收敛地胡乱得瑟,万一将皇帝给惹翻毛了,你也不怕他将你给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去么……这蠢货……”
倏然,许德妃浑身一凛,痴痴说道:“冷宫……么……”
她竟是没由来地想起了当年与那人的约定——
——“这往后哇、你可得对我好好儿负责~~等储君殿下当了皇帝以后,万一我哪下儿惹他生气,使他把我打入冷宫去了,你可得快马加鞭地赶去救我呢~~”
——“哼~~我才不去救你呢~~”
——“呜……婉姐姐不喜欢我了……”
——“我为何要等到你落难之后再费事巴力地去营救于你呢?~~那岂不是装模作样是甚么?我自是要在寻常时候无微不至地照拂着你、护你周全的。
若然哪下真的保不住你了,那么、我便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