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或许老伯有亲人而您却不知道也是有的。”
我失笑,宽慰地说:“也许吧。”
圣一高兴起来,问:“老伯,您是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说:“我略通医术,一边行医一边游山玩水。”
圣一笑道:“老伯真是逍遥快活。”
我呵呵笑了起来,问:“公子因何不肯娶那路家小姐?路小姐人美,武艺又强,又真心喜欢你,公子为何宁愿自毁名声也不肯娶她?”
圣一敛起笑容不说话,我还要再问,圣一却下了绳床往帐篷这边走来。我不明所以,困惑地望着他走进帐篷,在我身边蹲下,目光闪闪,问:“老伯因何得知我是自毁名声?”
我笑道:“你们说话时我就在一旁听着,自是听到了公子与路小姐之间的对话。”
圣一皱起眉头,怅然道:“是这样啊。”
说着就势坐在了地上。
我叹了一声,说:“不管是真是假,公子这样做可是毁了自己,只怕没多久,公子的这番言语便要传遍天下,公子以后可怎么过?”
圣一手托下巴,脸带笑意,说:“我这样说自是有我的道理。”
我奇道:“哦?”
圣一笑笑,说:“我想找一个人,可我却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好通过这个方法叫她来找我。”
我坐了起来,叫道:“哪有公子这样找人的?即不知道人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茫茫人海怎么找?况且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是在找人家?如果那人不知道公子的心思,公子岂不白费功夫又毁了自己?”
圣一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说:“如果她听到这种传闻一定会来找我的,因为她是天下对圣一最好的人,在圣一最困难的时候帮圣一共同度过那段苦难的时光,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圣一,为了她我宁愿天下人误会我,只要能找到她,损失点名声又有何妨?”
我愕然,呆呆地望着这个饱经苦难的孩子,他居然为了找我不惜毁掉自己,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我的心又慌又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我才听到一个恍惚的声音问:“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她或许已经忘掉你,或许已经不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再或许……”
“或许老伯说的都对,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找到她守在她身边,只要她过的好,过的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圣一打断了我的假设,说出这番话来。他的眼睛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闪着坚定的亮光,象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他的嘴角噙着笑意,含着满足,带着温柔,一点也不象个孩子,哦,他不再是个孩子,他已经长大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青年人,少年时代困难时期的点点关怀与帮助,已经在他心里由感激转化成另一种感情,这种感情超越了亲情跨越了年龄,在他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圣一转过头,冲我一笑,说:“老伯,您知道我为什么会问您有没有亲人吗?”
我艰涩地摇摇头,圣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以前,每当我受伤时,她也是用口水为我疗伤,不管是多么重的伤,只要她轻轻一舔,我就感受不到疼痛,所以,老伯为我舔伤口时,我就想起了她,而这伤口经过老伯舔舐以后,也象她为我舔舐一样,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说着,他已经把手上包扎的布条解了下来,自己看了看,把手伸到我面前,说:“您看,一模一样,伤口已经愈合,两天之后,连伤痕都不会再有,任谁都看不出这里曾经受过伤。”
低头看着圣一伸到我面前的手,修长白晰的手象一件艺术品,手背上刚刚受到的刀伤处,现在只留下一道红痕。
我呵呵笑了半晌,才说:“啊,真是神奇,我只不过给公子上了一次药,这伤口就愈合了,看来,我这祖传的秘方还真是好用。”
抬眼看着圣一,冲他笑道:“公子是在说笑吧,哪有口水可以治伤的?我刚才给公子上的药可是我祖传的秘方,专治跌打损伤,公子所说的,以我看来不过是移情作用罢了,是为了不想关心自己的人伤心难过,所以才会那样说安慰亲人,结果连自己也以为真的不痛了,这在医学上来说并不稀奇,叫自我催眠,这种方法对治病很有效果的,有好多这样的例子,我见多了。”
圣一睁着明亮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盯着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听没听得懂,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头一次听说。”
我笑着说:“那是,公子成天呆在家里很难走出大门一步,哪象我这样走南闯北的人见过好多稀奇古怪的事。”
圣一眼珠一转,说:“正是这样,所以,我也不回家了,以后就跟着老伯多走些地方多看些稀奇,也长长见识,可好?”
“啊?”
我愣了愣,说:“可公子不回家,你家里人不会挂念你吗?他们会不会着急?为你担心?”
圣一微叹一声,说:“我家中只有兄长姐妹,他们与我也谈不来,这次悔婚只怕他们很恼火,我还是躲开一阵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