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了他,解了他的渴,便打坐调息,压抑体内的药性。素弦眸光微动,唇角悄悄上勾。
他方才还以为,慕南风真的要不顾他的反对,在这里和他上床……这等事,他的劣徒做的多了去了。素弦对慕南风的忍性向来不报期待,这次却捡到了意外之喜。
头顶传来慕南风的声音:“清心咒太慢了,师尊稍避片刻。”
一层薄薄的魔气隔绝了素弦与慕南风。
下一瞬,刺骨的凉水砸下,从素弦的面前落下,没触及他分毫。水流声稍纵即逝,魔气消散的瞬间,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
素弦握着慕南风的手,想说何必。慕南风只笑了笑,蒸干身上的水汽。
素弦只能由他去。
·
耳边响起风声,眼前一片通红。
素弦浑身还软着。
魔珠相连的气息,把他们引到了一处小世界。
小世界法则不全,还是一片混沌,却因外人的闯入而幻境丛生。
素弦坐在轿子里,耳边是红事的唱念,身遭却无人气。
他像是个新嫁娘,被火红的轿子抬着,朝着新郎官的宅邸去。
可身上的衣裳却散发出一股死味。
素弦揭下盖头,周遭一个无脸的女人,冲上来作势打他:“还没拜堂,你怎么轻易掀了盖头!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下面同时传出乱声:“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见血呢!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素弦指尖微动,灵气掀开帘子。
周围乌泱泱的送亲队伍,已经乱成了一团。
慕南风的到来引发了一阵sao乱,正朝他而来。
素弦起身欲走。
不吉利——
一句话在耳边回荡。
而后是千千万万遍,声音仿佛吞噬了时光。
素弦回过神来,头上又盖上了散发着霉味的红盖头。
他仍安坐在轿子里,身旁的女人笑着恭祝他多生几个大胖儿子。
素弦微微抿唇。
骤然想起了葬身拍卖场的佩儿。
大胖儿子还是敬谢不敏了。
时光倒流了,应是不能做“不吉利”的事。
只是慕南风显然不是新郎官,要他和一个不知名姓的人,或许不是人,去拜堂,素弦没有那么奇怪的癖好。
此处是祝羽的领域,若是那新郎官是他……素弦眸光一沉。
祝家拿慕南风做了药人,又在他身上种了天魔,害得自己在禁阵里轮回那么多次。素弦一刻也不想与祝家人多待。
不能来硬的。正巧,他也不喜欢硬来。多累啊。
素弦身上酸着,微微往后一仰,头顶的发髻欲坠不坠。
身旁的女人尖着嗓子:“姑nainai,你的发髻!”
素弦没动,肩膀都松着。发髻半歪,眼看便要散下。
女人发出怪声,想催他,却陡然嗅到了一股幽香。
撩人心弦。
女人的身形,忽然扭曲了,又恢复原样。
她无脸的头,直直朝向了素弦。
大喜之日,她本不该碰新娘的,这是幻境生成之时,刻在她骨子里的规矩。
可她竟生出了,要亲近素弦的念头。
眼前的新嫁娘如此香甜。大红的嫁衣下,肌肤如雪,一碰便要泛上红晕,烙上印记,几日也消不去……
素弦淡淡道:“帮我扶正发髻。”
他的声音都像透着香气。女人再也没了挣扎,乖顺地照做。
只是发髻正了,女人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朝下抚摸。
那凝脂般的肌肤,想染红了,破坏了,然后……
催动他的鼎性,让他为自己凝练魔气。
却听素弦轻轻问:“想碰我?”
女人不自觉地发出声音:“想……想……”
“碰我之前,帮我把盖头拿掉。”
女人颤抖着,“不吉利”三个字就在她嘴边,只要说出口,素弦就要无计可施,重来一次……可她说不出口。
战栗的指尖挑掉了盖头。
素弦的视野恢复了光明。
他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淡淡道:“然后,自己捏碎你的命xue,我就让你碰。”
女人发出困兽般绝望的怒吼,却丝毫无法违抗,亲手捅穿了自己的胸口。
素弦的指尖轻点着背上的炉鼎印,划了一下,有点泛疼。
炉鼎与天地勾连,对法则不全的幻境竟也有作用,倒是让人惊奇。也难怪修真者对炉鼎趋之若鹜了。
不过想要他,总得付出点代价。
素弦掀开帘子,跳下轿子。
轿夫们吓得不轻:“大婚之日,新娘子怎可擅自——”
他们的话没能说完。
素弦轻轻解开嫁衣,霎时间,浓郁的鼎香,侵袭了整个幻境。
送亲的,迎亲的,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