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为诡异。
少年的脚步一顿,旋即关上了门。
他很快回报:“玄字三号的客人,以神识窥探天字隔间的情况,被禁制伤了。如今……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是好听的说法,只怕不久就要咽气。
左护法沉yin:“如此毒辣……”
以神识刺探他人的隔间,无论如何也是违规,只是一击就杀了人,可不是拍卖场的禁制能做出来的事。
人死在拍卖场,无论如何他们也脱不开干系。左护法起身,想去找素弦要个说法,又缓缓坐了回去。
魔君说为了一人,今日要来一趟。他原以为是那炉鼎,可如今看来,说不准是天字隔间那素少爷。
他沉下眸子,淡淡吩咐:“拍卖场不干涉私仇,有事让他们出去解决。”
·
隔着幂篱,拍卖场橘黄的灯火犹显扎眼。
素弦轻轻抬手:“熄灯。”
佩儿听着外面的嘈杂,颤颤巍巍地灭了灯:“大人,外面的人会不会打进来……”
素弦正烦着,撑着头,轻叹了声:“确实吵。”
佩儿满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可素弦叹了一句以后,便没了动静。
他只得小心翼翼道:“终归是杀了人,大人,我们还是……”
素弦看向窗外。
两个姿色不错的奴隶,正在台上被展示着。带着倒刺的鞭子勾在他们身上,勾下血淋淋的皮rou。
这两个奴隶体质特殊,很快便痊愈,于是可怖的鞭子又勾上他们的身子。
看客们热情高涨,竞拍的声音,盖过了天字隔间外寻仇的愤愤声。
“我不关心别人的死活。”素弦喃喃着,“我只想要他。”
佩儿闻言,面上的血色瞬间抽空,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素弦没发现他的异状。其实这个拍卖场的核心是天魔的魔珠,就算他不动手,经常来的人被魔珠吸了过多心气,也会衰败而死。但他没心情告诉佩儿。
慕南风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他不懂,现在明白了。
无论是横死的人,还是台上受尽欺.辱的人,他并非不在意,只是……
素弦放下幂篱,让自己的视野沉入黑暗。
只是炉鼎印开始发烫了。他只想见慕南风。
若是所有拍品都要受到如斯折磨,那慕南风如今,会不会也受了伤?
·
被众人惦念的慕南风本人,刚在笼子里翻了个身。
周遭的“拍品”摄于他的威势,不敢言语,都缩成一团。
偌大的金笼子里,男人修长的身子也显得渺小了。一块黑色的绸缎蒙上了他的双眼。
他身下有一滩血迹,背上伪造的炉鼎印微微泛红。
慕南风总觉得自己听见了师尊的哭声,听见师尊说自己后悔了,不该答应他乱来的计划。
慕南风勾起唇角:炉鼎印与奴契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说不准他听见的真是师尊的心声。
他全身发烫,之前被强灌了些不好的药,待会估计会吓着师尊。
身上很难受。
——可他仅仅只是,被当成炉鼎送到拍卖场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炉鼎,等走过了过场,他还能回到师尊身边。可他已经十分窘迫了。
那师尊呢?慕南风仰着头,轻轻喘息。
当年的师尊,是如何绝望地被魔修骗走,在暗无天日的发臭的房间里,被调制了一个月之久。
那一个月他怎么度过的?也是一睁眼就是黑暗?或是更糟?
他身上甚至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
他在教习自己练剑的时候,在抱着幼小的自己的时候,在每月朔望之日不得不躲起来忍受炉鼎体质的时候……他是怎么度过的?
师尊那么纤细,以为自己被旁人发现的时候,以为旁人瞧不起他的时候,自己无理取闹戳破他秘密的时候……
只是想想便要窒息了。慕南风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抱住那时候的师尊,告诉他,没事的,有他陪着。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被天魔影响,一心以为师尊待他偏颇。
耳边响起金铃的撞击声,拍卖场的人过来,牵着笼子,一路丁零当啷朝展台去。
展台上,响起震雷般的话。
“最后一件拍品——一个来自仙道的极品炉鼎!起拍价十万上品魔晶!”
场面瞬间寂静。
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尽数朝着台上Jing致的金笼子投去。
笼子里的男人仰躺着,浑身上下没几片布料,拢共顾住了几个重点地方。底下的看客心痒难耐,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这体态,这鼎香……
芙蕖魔君的左护法唇角微勾,眼中起了兴味。
下一瞬,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问:“天字隔间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