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不下心,他比我入门晚,却能完完整整练完一套剑法,这厮越长大越缺德,剑法倒是自始至终的好,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道心与境界不匹配,搁谁谁也得怀疑。
陆衍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他一边想,一边回答道:“如果他是凡人,剑法好能得个功名,可惜他是修士。”
剑鸣在耳边铮铮响起,段同风出剑越来越快,宋扶摇如海纳百川一般,将段同风凌冽的攻击悉数收下,一来一返,借力打力,又不失灵巧之处。
拂衣挑眉,炒豆子咬得咯嘣咯嘣响:“段同风急了,扶摇便稳了。”
真有那么容易稳吗?
若是如此,应三两当日也不会……
等等,应三两是怎么受伤的?
陆衍仔细回想,按照他的神识和记忆力,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却,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蒙蔽他!
无声无息的剑气在段同风周身聚集,引得宋扶摇手中的鲲鹏剑发出尖锐的剑鸣。
转瞬之间,同为元婴的两个人剑气交错,对了数百招。
陆衍目光看到左手手背上一道轻微的白痕,淡淡的横在手背上,神识中,废墟、剑气、划痕、封印、突破……所有事件连成一条线,陆衍覆盖灵气的眸子中闪出一道浓烈的紫意!
铺天盖地的杀气从段同风身上迸发!
无数剑气不散而化成的罡风斩断段同风束发的玉冠,一头乌发四散,完全超出元婴的威压落在宋扶摇的身上,他手臂轻展,北冥剑层层叠加,成百上千的北冥剑密密麻麻指向宋扶摇,段同风仿佛在一刹那变得巨大,他俯视宋扶摇,如同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宋师妹,师兄最后问你一次,认输否?”
宋扶摇狠狠将鲲鹏剑插入地下,以极小的幅度震颤成一个由剑气组合而成的结界,来抵御段同风带来的压力,她嘶声道:“休想!”
拂衣“唰”的一下站起来:“朝起暮沉。”
以剑鸣作为结界,是拂衣“朝起暮沉”中最最基础的一招,宋扶摇和鲲鹏剑讲究大开大合,如此细微的控制根本无法领会,谁能想到关键时候,宋扶摇竟然开窍了。
“呵——”段同风挥手,无数北冥剑在控制下刺向宋扶摇,“师妹找死,日后可怪不得师兄不留情面。”
五长老一双手捏得死紧,他旁边的六长老死死拉住他:“五师兄,相信扶摇。”
三长老比剑宗掌门还要志得意满:“师弟节哀。”
——只不过他看见陆衍的身影就自动说短句的毛病大概是改不了了。
陆衍眼中,北冥剑化出的每一道剑影都带着微小的紫意,成百上千的剑影组合在一起,紫意如雨一般,汇成浩瀚山河。
阿凉手中的炒豆子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北冥剑,眼底划出一抹暗红。
“让我出来……”
“把身体给我……”
“我们明明可以共存,不是吗?”
不、不!
阿凉想尖叫,想怒吼,想打破无形的束缚,可他连咬舌头使自己清醒一点都做不到。
如果阿凉面前有镜子,他一定能看到自己一只眼睛弥漫暗红,另外一只眼睛满是惊慌。
玉娘身为半魔之体,对魔气的感知非同一般,她不由自主看向陆衍,好像是要透过陆衍看到他怀里的阿凉。玉娘传音道:“不破?”
在场有化神修士,玉娘不敢说太多,但陆衍一定能够知道她的疑问。
陆衍嘴唇动了两下,回音道:“无事。”
不妄笔悄无声息被陆衍握住,他抱着阿凉,用袖子遮挡,冰凉的天竹一端贴上小孩的眉心,源源不断的灵力以不妄笔注入到封印之中。
众目睽睽下,陆衍无法重新绘制封印,只能以神识控制灵气,以天竹作为锚点,将封印填补一遍。
大道蒙蔽果然厉害。
陆衍目视前方。
宋扶摇被北冥剑剑影整个埋入,广场寂静无声,似乎胜负已定。
五长老再也控制不住,想下去看看宋扶摇到底怎么样,刚向前走一步,被剑宗掌门拉住:“老五,坐下。”
“那底下的是我弟子,”五长老目眦尽裂,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低声音,从唇齿间咬出一句话,“师兄,输赢不重要。”
剑宗掌门没有松手,他说道:“老五,你得相信她。”
与此同时,陆衍用空闲的手也拉住想下台跟段同风决一死战的拂衣:“师姐,你得相信她。”
“嗡——”
下一刻,被重重剑影淹没的宋扶摇的位置,剧烈的剑气释放出来,那剑气如巍巍高山,如浩浩江水,绵延之处,似乎有古朴的气息游荡。
五长老倏然抬头。
剑宗掌门怔然道:“这就是……”
祖师的剑吗?
段同风嘴角越来越大的笑容猛然顿住。
不、不可能!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