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同风坐不住了,准备找自己这个名义上的“道侣”谈一谈。
宋扶摇刚从天堑参悟回来,没有穿亲传弟子的道袍,只套了一身粗布短褐,宋扶摇不是美人胚子,她不显山不漏水,气质沉稳清冷,面无表情对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的段同风说道:“段师兄,你逾矩了。”
虽说修真界没有所谓的男女大防之说,但宋扶摇一天的好心情还是被打消掉不少。
段同风皱眉,似乎是对宋扶摇的话有些许不快,说道:“师妹,你我本该亲如一体,何必打个你死我活,让别人笑话。”
宋扶摇神情不变,回道:“师兄说出的这句‘亲如一体’才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剑宗首席段同风,天之骄子,何曾在从前岁月中正眼瞧过她宋扶摇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宋扶摇不需要段同风的正视,她的剑,只为剑宗,为自己。
“你!”段同风拂袖,将手攥拳后背,话语中却是一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苦口婆心,“你我二人内斗,于剑宗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你我小时定下婚约,我继承剑宗,必当与你合籍,你便是剑宗的宗主夫人,师妹不妨再考虑考虑,放弃一年之约。”
宋扶摇最讨厌段同风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像她所获得的一切,都是由段同风施舍而来似的。
自进入剑宗以来,她风雨不间断,除却闭关,每日必挥剑三千,从未有一刻懈怠,她感谢剑宗,感谢师尊,从来与段同风没有任何关系。
宋扶摇无意与段同风浪费在口舌之上,说几句话的功夫,她可以打坐消化刚刚在天堑参悟的剑意,宋扶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放弃一年之约绝无可能,我与师兄道不同,请回吧。”
段同风没有动,他眼眸变幻莫测,轻轻叹息一声,状似不经意说道:“是不是拂衣师姐不让你放弃?”
拂衣就在此时到达,她坦坦荡荡,不屑听墙角,但这次她还真来了兴趣,想听听段同风这厮是怎么在背后说她的。
宋扶摇有些懵:“关拂衣师姐什么事?”
她当时出关打断宗主让位段同风,那时候拂衣还没在呢。
段同风却是一脸胸有成竹:“我从小与宋师妹一同长大,你性子柔软,别人说什么都信,你可想过,继承剑宗后,你还要承担所有压力,宗门事务并不是轻易可管,拂衣一介女修,纵然剑术超群,然并没有掌舵一宗生死的能力,否则她与裴瞻同为上代掌门弟子,为何不是她接受神造化宗的掌门令,宋师妹万万不能听她撺掇,三思行事。”
宋扶摇做梦都没想到,“柔软”这个词有朝一日竟然能用到自己身上。
用“柔软”形容一位剑修,是在侮辱谁?
不
等宋扶摇说话,只听“砰”的一声响,拂衣破门而入,朝暮剑已然出鞘,红衣女修全身上下迸发出强烈的剑意和杀气,一字一顿说道:“我掌门师兄敢为守护宗门强行突破化神,他继承神造化宗天经地义,哪里轮得到你置喙!”
裴瞻大了拂衣将近一百岁,宗门之中都是大老爷们,不会照顾小姑娘,身为掌门首徒的大师兄裴瞻担起重任,磕磕绊绊把拂衣照顾到能跑会跳,拿着剑戳人。
上任掌门陨落后,拂衣才金丹修为,怎么可能接下掌门令,然而她裴瞻师兄就敢,敢在接受掌门令后突破化神,一路撑着神造化宗走到今日。
段同风何德何能,敢跟裴瞻相比?
他连裴瞻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宋扶摇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战场让出来,丝毫不在乎自己院子会不会被拂衣一剑劈成渣渣。
乖乖,段同风是真勇啊,在医谷出言讽刺陆不破陆师弟,被拂衣连续教训两年,这次又擅自猜测挑拨裴掌门和拂衣的关系……
宋扶摇暗暗下定决心,她拼了命也要在一年之约中赢段同风,要不然剑宗跟神造化宗这么多年的关系算是完了。
“况且,女修又如何,我照样你打得你哭爹喊娘!”
天空之上,太阳渐渐隐去,化作一片夜空,星子闪烁其上,强烈的剑气召唤下,周边全都是铮铮剑鸣,拂衣一头乌发无风自动,剑意几乎化作实质:“段同风,我警告过你,祸从口出!”
陆衍和阿凉的最后一站是白邱城。
白邱城并不在剑宗路线之中,只是陆衍惦记,便拐了个弯。
这里曾经被怪病困扰,如今城内仍然有医谷弟子驻扎,在维修部对门开了个药铺,两家还时不时串个门。
阿凉一手捧着从上个城池买的一小盒蜂蜜烤rou,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入口,烤制时刷了蜂蜜和各种调味料,焦焦黄黄,盒子下面被临时画上一个保温的小阵法,rou块便一直保留在最合适的温度,阿凉一口一块,连嘴唇上都蹭上一层亮晶晶的油花。
陆衍施法降低了自己和阿凉的存在感,以至于走在街道上,也并没有人注意到二人。
秋日将过去,天气转凉,再过不久冬日到来,会有雪花簌簌而下,银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