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害怕御医瞧出些什么。
只喝了惯用的药,俞礼躺回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夜里俞礼烧得脸色通红,都是执书守在床边给他换的shi帕子,敷在额头上。
执书其实知道主子昨晚出去过,他守在殿外一整夜,眼看主子回来了,才配合着引开侍卫的注意,让主子回到寝殿。
若是平常,就算主子不让宣御医,他也会顶着被骂去叫御医来。
但这次,执书不敢不听主子的话。
天色一亮,执书借故自己发烧,到太院抓了些药回来,熬给主子喝了,才见主子脸上的红chao退了下去。
中途商炽一直没回来过,俞礼醒来后问了一句,执书回道:“估摸着政事繁重,圣上昨夜在御书房凑合了一晚。”
俞礼暗暗松了口气,让执书去叫来镇抚司的提督,让其调来一份关于北戎国五公主的详细密函。
镇抚司的办事效率极高,夜深时,密函就被送了来。
俞礼点灯细看,云霜是上任北戎国王上的女儿,与孟氏纠葛极深,死时十二岁,或者不能说死,而是续着最后一口气时,凭着自己强悍的求生意志,咽气时被成功练成傀。
要想练成一具傀,其难度是极大的,历年来北戎国也不过三具,且其他两具都没云霜这般真实,有自己的意识。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大的意志,让她强撑着练成傀的痛苦也想活下去?
俞礼合上密函,眸光幽冷。
只要查到背后的隐情,就能抓住云霜的弱点。
改革的新法接连颁布,不少官员将士落马,由皇帝亲自择了一波人才替上来,政务繁多,朝廷诸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一连好几天俞礼也没见着商炽。
新法颁布引起民间震荡,朝野上下亦是风云莫测,天子之威欲相挫耶,宫人接连几日连声大气也不敢喘,都不知是谁惹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连带宫人们行事也万般小心起来。
商王朝的局势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摄政王告病隐于家中。探子却报,每日都有官员以探病为由,络绎不绝地往摄政王府去。
很快,一部分牵动权贵利益的新法,引起文武百官联合发动抗议,摄政王自始至终也未露面,却掌控着整个朝堂。
朝堂纷争来得猛烈,新科状元吕韩衣一改父亲低调的风格,与内阁首辅常义、丞相傅渊等人力排众议,坚持执行新法的颁布。
朝野动荡,民间跟着惶然。
俞府内,窦夫人垂目品了一口浓香四溢的上好龙井,俞浮禾心不在焉地侯在一旁,窦夫人往她身上瞅了眼,勾起朱红的嘴角道:“怎么,后悔了?”
“我……”俞浮禾垂敛长睫,轻声道:“姨母确定阿礼会跟着你走么?”
窦夫人信誓旦旦道:“五公主出手,让礼儿亲眼瞧见了商炽同旁人苟且,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继续待在宫中,除了跟我走,何处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俞浮禾咬唇未语。
窦夫人直直盯着她,道:“不听话,为娘总能让你们听话。”
说罢,她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乌黑的药丸,眯起寒芒乍起的眼:“服下吧,这可是五公主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
俞浮禾接过,手微颤,看着那颗药丸沉默片刻后,终是服了下去。
随行的丫鬟收拾好东西,前来禀明,窦夫人看着府门,道:“再等等。”
她已布置好一切,只待走后,这个王朝必将分崩离析。
正以为胜券在握时,沉重轰荡的脚步声响起,禁军铁甲银盔,手持长兵团团包围住俞府,商炽带着几名武将步入,森冷Yin厉如地狱阎罗。
“一个,都不许走。”
接连好几日也不见商炽,俞礼越发心惊胆战,整夜里睡不好觉,担心商炽记得那晚的事,可若是记得,蛊毒应该会被触发才对。
彷徨间,没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手臂攀上俞礼的脖劲,他才猛然惊醒,耳边顿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云霜从后面搂着俞礼,将头靠在他肩上,侧头对着俞礼的耳朵道:“帝师哥哥,我来跟你道别了。”
俞礼稳了稳心神,扒开她的手:“你答应我的解方呢?”
“我这不就,来告诉哥哥了么。”云霜弯下黑沉沉的眼眸:“但帝师哥哥,可别再叫人调查关于我的事了哦。”
俞礼心头一跳,镇抚司的动作极为隐秘,她是如何得知的……
“好遗憾看不到哥哥之后的模样,不过那天哥哥的选择,真是够理性呢。”
要么被□□焚烧理智,要么冒着触发绝情蛊导致商皇身死的危险破解,自己也得忍受委屈。
很明显,俞礼大胆得选择了后者。
烛火炸响起火花,微微晃动。
俞礼不想与她废话,强调道:“解方到底是什么?”
云霜神秘一笑,将手抵着俞礼的胸口,倾身靠近。
“绝情蛊以心血练就,化解亦需炼蛊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