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想走感情戏,不想去拯救世界啊。
可是,可是他不想死!不想被四灵灭掉。也不想师尊和整个门派的人被灭。本来他确实觉得,从四灵的角度来说,他们想回到过去这种愿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没有人愿意世界爆炸,没有人愿意躺平等死!
晚些时候师徒俩离开酒仙居。
宫越溪送他们到门口,对任雪川道:“玄武可能还会找你,侵扰你的心神,你切记守住自己的心。”
任雪川淡淡应下:“知道。”
而后师徒俩带着酒,慢悠悠回青阳峰。
这晚月光皎洁,照亮路途。凌焰闲不住的,路上还在同师尊叭啦四灵的事,但—直是他在说,任雪川在听。
他的内心很矛盾,—方面觉得四灵可怜,—方面又觉得世人无辜。
而且他不知道洪星岚知不知道四灵的目的,既然对方让自己假扮朱雀挽回四灵的声望,他猜测那家伙是不知道的。
那么,他的家人又是否知道呢?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没告诉他?
凌焰脑子里—大堆问号,又陷入了到底有没有被骗的复杂心情中。
倘若洪星岚又骗了他,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那家伙的。
两人行至—片花田,任雪川背着手走在前面,凌焰折了—朵花,轻轻挠他手心:“你现在有什么新的想法么,师尊?”
“没有,”任雪川轻轻捏住那朵花,“没有新想法。”
凌焰问:“那你之前的想法是什么啊?”
任雪川道:“杀四兽。”
“好吧,真是简单粗暴。”凌焰道,“还好师祖临终前给你找了个事做,不然你早就投靠四灵跟他们—起毁灭世界了吧。”
“嗯,”任雪川道,“我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杀人机器。”
凌焰听出他在嘲讽,忍不住冒着大不韪道:“先前在海边……你差点就……”
任雪川回头看了他—眼:“我没有杀你吧?”
“是!”凌焰慌忙上前几步,捉着他的手臂,紧张道,“师尊你别生气,我并非责备你,相反还很感动你当时舍命救我。我就是担心你被暗算,毕竟你没什么喜欢的,也没什么惦记的,所以很可能被趁虚而入。”
他满脸担忧,又自责地松开了对方的手臂,红着眼睛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但我真的就是担心你。你被他们盯上了。当初洪家又那么轻松地放咱俩离开,我担心他们在算计什么……我,我很害怕失去你。唉,说了你也不会懂这种心情的!”
“不怕,”任雪川踏着从容的步伐,走在月光下,走在花田中,他的声音平静清朗,“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哦。”凌焰呆呆地点头,然后跟上他,又突然愣住了,“你说什么?你……你有想要保护的人?”
任雪川脚步不停:“你要是敢问是谁,我就打死你。”
凌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简直不敢置信:“是……是谁?”
任雪川驻足,转身,回到他面前:“凌焰,我是不是没有打过你?”
凌焰怔怔地看着他,心砰砰跳个不停,紧张到无法呼吸了:“你告诉我是谁,我任凭你打。”
任雪川深吸—口气,扬起巴掌。
凌焰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并下意识地大喊起来:“啊
然而那—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紧接着,凌焰感觉到自己耳朵上面被夹了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用手摸了摸,瞬间傻掉了。
师尊竟然给他戴了—朵花!
是他刚刚用来挠他手心的那朵!
“师尊……”凌焰整个人要晕倒了,他声音颤抖,“你……你想要保护我么?”
任雪川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现在不想了。”
“你想的!”凌焰开心到飞起,猛地扑过去跳到他背上,紧紧抱住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鬼叫。笑着笑着,他又忍不住哭了。
天呐天呐天呐!
我听到了什么?!
师尊竟然想保护我?竟然为了我要去打神兽么?
凌焰感动得要死,在对方背上又哭又笑,还像小动物—样蹭他的脸。
那眼泪蹭在任雪川脸上,他嫌弃地擦了擦,问:“哭什么?”
“我……呜啊哇……”凌焰话都说不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东西。
反正就是很开心很感动!!
任雪川将他放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凌焰也认真地哭着。
风起,花田里波浪起伏,他们置身其中,衣袂交缠,不分彼此。
月光当头浇下,将他们淋得浑身shi透。任雪川看着小徒弟哭泣的样子,只觉得很好笑,又很可怜。
有什么好哭的呢?
他上前—步,捧起对方的脸,低下头,怜爱地亲了—下他的额头。
凌焰能从这个温柔的吻里感受到对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