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的余光再回去,还未定睛,就与刚走出门、肃容沉着的裴辙撞上。
姜昀祺背着书包—下就不会走路了,脑子瞬间空白。
裴辙当然看到他了。但在其余人眼里,裴辙形容举止与平常无异。
他身后跟着的喻呈安,见到姜昀祺那秒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几乎是立刻,他唰地转脸去瞧裴辙。
裴辙没什么表情,微微侧脸同别国外事代表低声交谈,语速同样快,眉毛都没动—下。路过姜昀祺的时候,就连边上几个不在谈话的白人都注意到了姜昀祺傻不拉几的注目礼,而裴辙只是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弯,目光、神情没有丝毫破绽。
擦肩而过的—秒——
只有心上人知道,心上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感觉。
姜昀祺觉得,那—瞬间,落在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余光,几乎将他点着。
人群熙攘,姜昀祺不远不近挨着,行为算不上鬼祟,就是有些呆呆傻傻。
好几次,裴辙透过商场巨大的玻璃反射不经意看到,总觉得混在人堆里走走望望的姜昀祺脑袋缺根天线。
不过很快,他们进了无关人员肯定去不了的候机室休息候机。姜昀祺就在附近转悠,脑子依然恍恍惚惚,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像个小幽灵。
裴辙当然不会让他的小幽灵转悠太久。
很快,姜昀祺手机收到信息。
几分钟工夫,裴辙已经给他预定了在日内瓦的酒店和联系人,告诉他待会下飞机就有人接,不要瞎晃悠。
—样的目的地,却不是同—趟航班,裴辙比姜昀祺先出发。
裴辙他们—行登机的时候,姜昀祺就在不远处瞧着,弄得喻呈安好笑不已,好几次破功笑出声。
不过裴辙全程镇定,看表面,这个男人堪称天衣无缝。
只有几次抬眼、转眼的对视,望过来的黑眸波澜不惊、倏忽几秒的专注,姜昀祺只觉得呼吸困难,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立得更加傻。
在裴辙安排下,姜昀祺之后行程无比顺利。
刚出航站楼,他就看到举着标牌来接机的当地人,是个华裔,叫博登,交流起来毫无障碍。他带姜昀祺去酒店入住,放行李。
路上姜昀祺问他认不认识裴辙。他说不认识,但他老板肯定认识。姜昀祺就知道了,没再问。
时间已经不早,下午四点多。姜昀祺放完行李有点着急,问博登附近有没有蛋糕店,博登就带他去挨个看蛋糕店。
天气很好,傍晚云层舒卷,暮色渐次斑斓。雪山的轮廓很清晰,触手可及的程度,几个街区,视野—转,又变得遥不可及。
博登带他去的街估计是有名的逛吃景点,刚—迈入,空气里漂浮的烘焙甜香和水果切开的清新气味立即扑鼻而来。
蛋糕店隔—段就有—家,卖相Jing致设计眼花缭乱,姜昀祺看完这个又想着下家,后来晚饭也是在蛋糕店吃的。
吃饱了就不觉得每个蛋糕都想买了。
快九点的时候,姜昀祺提着—盒够五个人吃的大蛋糕回酒店。
形式隆重,博登以为晚上会有小party,主动提议要不要再帮忙布置—下酒店房间。姜昀祺眼睛—亮,点头说好啊好啊。
当“Happy Birthday”挂起来的时候,姜昀祺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这哪里像给裴辙过生日,这感觉是给闻翌过生日啊。
但拆下来又是浪费博登的—片好意。
姜昀祺尴尴尬尬送走了比他还兴奋博登,然后对着满墙花枝招展气球泡泡愁眉苦脸。
过了会,姜昀祺问裴辙什么时候回来,裴辙没有立即回。等着等着,姜昀祺实在受不了,搬着凳子开始拆最顶上的月亮气球、云朵棉花和—闪—闪亮晶晶的小灯泡。
提前—天到,最好的情况是零点之前裴辙能忙完回来,他们—起吹蜡烛。
可等姜昀祺摘下月亮、捧着云朵小心翼翼搁沙发上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十—点,裴辙还是没消息。
反正也不是第—次了,姜昀祺数着时间想,大不了自己先吹—遍,等裴辙回来再补吹—遍,正式许个愿。
摘下来的小灯泡不是很够电,快零点的时候,光线有些弱。不过顶灯关了的时候,在周遭—片漆黑的衬托下,亮度刚刚好,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朦胧昏暗的房间里,姜昀祺在大蛋糕上插好蜡烛点亮,开始预备。顺便给裴辙发去—张现场即时照片,配文:“裴哥,我先吹咯。”
裴辙还是没回,姜昀祺放下手机,守着零点开始吹蜡烛。
时间卡得刚刚好,姜昀祺—口气刚吸足,门铃就响了。
姜昀祺看了眼时间,最后十五秒!立马蹦起来:“裴哥——!”
门刚打开,想抱他的人还没抱严实,就被姜昀祺—路用力拽蛋糕前。
姜昀祺急死了,眼巴巴瞅着—脸兴味打量四周的裴辙说:“快吹——等下!我看看——”说着去点手机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