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堆满了酒坛酒碗。
“今年的赛酒会比去年人多,好像还来了不少外地人。”
“去年赢了也就才一千灵石,今年升到了三千,来的人当然多。”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还不知道谁能得这三千灵石。”
烛方刚和重台寻了个位置站定,便听到了旁边二人的议论声。他虽不擅饮酒,但却喜欢凑热闹,头次来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不一会儿,又换了两人上去。
右边那人是个彪形大汉,扭了扭脖子,放了一盒灵石在手边,朝对面那人道:“我们换个比法,你若在我前面喝完十碗酒,这盒灵石便归你。”
“行。”左边那人同样身形魁梧,眉眼更深邃些。一身黑衣,满头散发。他将背上的长匣子卸下放在一旁,自袖中摸出一柄匕首,面带笑意:“你若在我前面喝完十碗酒,这匕首便归你。”
那柄匕首的鞘上嵌着各色宝石,明眼人一看便知比那盒灵石还要值钱。
两人说定之后,端起酒碗就开始喝。那酒碗比寻常的饭碗要大很多,酒味又浓,想要一口气喝光十碗并非易事。
“喝!喝!喝!”
台下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台上的两人转眼已经喝完了五碗,几乎是不相上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连烛方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只有重台时刻留意着四周,小心护着身前的烛方,直到隐藏在暗处的人悄悄退去。
等他放下戒备时,左边那名黑衣男子刚好喝完了十碗酒,而对面的彪形大汉在喝到第九碗后便醉得不成样子。
台下全都是喝彩声。
彪形大汉被人扶下去了,只留下黑衣男子一人在台上。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着看向台下跃跃欲试的众人:“还有人要与我比吗?”
“他喝酒真厉害。”烛方道:“他那柄匕首也好看。”
“烛烛喜欢?”
“还行。”说完,烛方看见重台往人群里走了一步,拦下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重台面不改色地回答:“喝酒。”
“为了那匕首?”
“嗯。你既然喜欢,我便去把它赢回来。”
去喝酒赢那柄匕首?
想起观溟三杯倒的酒量,烛方摇了摇头,赶紧拉住他:“不用去,我只是觉得新奇,也没多喜欢。”
重台以为他这是不好意思,慢慢松开他的手:“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必同我客气。”
似是注意到了这边,黑衣男子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我真的没有很喜欢,不是在跟你客气。好了,看完了,我们走吧。”烛方拉着重台走出人群:“我有点饿,我想去喝蹄花汤!”
“好。”
听他说饿了后,重台这才罢了。
喝完蹄花汤出来还没到傍晚,天色却格外昏沉,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烛方瞧见卖糖葫芦的小贩从旁经过,连忙叫住他买了两串。
“一人一串。”烛方掰开重台的手指,将糖葫芦放在他的手上:“咯,这串是你的,拿着。”
重台没有接过去,而是说:“你喜欢,都归你。”
“不行。”烛方坚持要塞给他:“说好了这串是你的,一起吃才会甜。”
重台不得不把糖葫芦接到手里,却没有送到嘴边,只是定定地看着它,就像在看什么珍宝一样。
雪将下未下,寒风从这头窜到那头。
街边坐着个小乞儿,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棉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糖葫芦。
烛方刚要咬下去,在感受到小乞儿的视线后倏地停下了动作。他回看了一眼,然后拿着糖葫芦走到小乞儿的面前。
“给你。”烛方说着又递了些灵石给他:“仔细揣好。”
小乞儿点了点头,像是还没回过神来,弱弱地说了声谢谢。
重台站在原地望着这一幕,一会儿低头看自己的糖葫芦,一会儿去看小乞儿手里那串,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要下雪了,走啦。”
烛方回到重台身边时,正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乞儿手里的糖葫芦出神。
他顺着重台的视线看了看,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这是吃醋了?
这么想着,烛方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挽过他的手臂,朝着客栈的方向直走。
待走远了些,他才缓缓开口:“那个小男孩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烛方说得很慢,也不知道重台有没有在听。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原主的身世背景又截然不同,因此在说的时候刻意地略过了某些细节。
那时烛方八岁,生长在一个殷实美满的家庭,父亲母亲恩爱和睦,老师同学友好和善,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
万万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