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整个天界都欠了潇玄一个情。
“他动用了超出他控制的力量,神魂产生动荡。”天丞忽然低低的笑出声,“哈哈哈……若是抽出那根用来固魂的仙骨,他就得丧三魂、销七魄,灰飞烟灭,入不得轮回,最终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我就算落得万古骂名,魂消魄散,此次也必定要将他一起带走!!!”
紫垣不知有此事,闻言顿时大惊,死死的盯着天丞,嘴唇抿成一条崩直的线。
“是,我手段卑劣,我因一己私怨而密谋不轨。”天丞贴近紫垣,紫垣只觉得他如同一只咝咝吐着毒信的蛇,“可是你现在也知道了,光明坦荡无私的你,接下来敢把真相告诉潇玄吗?”
“告诉了他,他必定不愿取出仙骨,到时陛下网缚灭天化物图失败,天地生灵涂炭,你可担当的起这个责任?!”
紫垣的双手在袖中,顿时紧握成拳,过了半晌才沉声道:“我要如何做,容不得你置喙!你的遗言,就是要对我交待这件事,惑乱我心?!”
天丞忽然又叹息一声,眼帘轻阖,声音逐渐缓下来:“当然不是……”
距离几步之遥的天兵们都听不见二人对话,斩仙台四周围着的仙人们更听不见,只见二人脸上表情时而激昂时而震惊,变幻了好几回,这番谈话才结束。
谁也不知道他俩谈了些什么。
大约是天丞的遗言交待完毕,最终只见紫垣破除了隔音结界,走出来沉声宣布道:“行刑!”
天丞被天兵推搡至九龙玉柱前,当他脊背贴在玉柱上的那一瞬间,寒铁链自动伸出,缚住了天丞的手脚和身躯。
乌黑劫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天丞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一个漩涡。
玉柱之上九条龙眼珠转动,逐渐化出铁灰色的鳞甲和狰狞指爪。
龙身缓缓在玉柱盘绕,锐利指爪似刀,插进天丞仙躯剜出仙骨,混着神仙的碧血,一根根弃于台阶下。
天丞甚至说不出话、无法呐喊,因为一根龙爪已经伸进了他的嘴里,搅拦了舌头和喉咙。
他脸上表情亦已经因为巨大的痛苦而麻木,只有两道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也不知走到这个地步,如今心里面悔是不悔。
每当一根仙骨被抛出,在台阶上发出铮然响声,斩仙台四周便发出一阵震天价的叫好。
最终雷霆轰顶,震碎了仙躯血rou,煅烧为一滩劫灰。
监斩的天丞伸出右手,握住从那片飞灰中冉冉升起的一颗魂珠,表面萦绕着点点星光,正是属于天丞。
右手一用力,这脆弱的魂珠便在手掌里碎裂开来,化作指间沙、风中尘。
从此仙元道行尽丧、三魂七魄消散,不入轮回。
从此声名狼籍,遗臭万年。
……
卫渊吃过中午饭,到了下午的时候,就见紫垣又带着一众仙官过来。
大约是刚刚监斩杀过人,紫垣的脸色并不好看,过来后依例带领仙官们朝卫渊行了大礼,就让人摆出个铁黑色的屏风,在院中展开。
这屏风名为“留影屏”,相当于一架录影机,能够将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展现出来。
等再现过斩仙台上,天丞受刑至魂魄消散的场景,紫垣朝着半空中拱手道:“真人慧眼如炬,罪魁现已伏诛,我等在此再度拜谢真人,为天庭除此恶獠大患。”
紫垣紧接着顿了一顿,又道:“如今想必真人再无别的顾忌,药王神已在乾坤宫外等待多时,真人是否……”
“还有一事。”半空中降下卫渊的声音,紫垣低眉敛目恭顺的听,“待老夫与你走过这一遭,还了陛下仙骨,便要与卫琅回凡间去,介时你等不得阻拦。”
紫垣诧异道:“真人不等陛下回来了吗?”
“这几十年与陛下同居乾坤宫,朝夕相处。如今既还仙骨,缘分已尽,又何必再相见。”半空中苍老的声音回答。
“是。”紫垣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应承下来,两指并起指向天空,“我等在此以道心立誓,此后真人任意来去自由,我等绝不阻拦。”
凡人随口立誓未必应验,但仙神或者修真者以道心立誓,便是在天道前许诺。
如若违誓,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最终亦会道心崩塌,导致仙元一天天流散、仙躯一日日虚弱,最终跌落凡尘进入轮回。
此誓言不可谓不重。
天际滚过一道闷雷,是天道隐隐相应。
“如此,老夫与你走这一遭便是。”卫渊听紫垣以道心立过誓,这才和卫琅从骊珠洞天中走出来,在紫垣等人面前现身。
紫垣躬身朝这望去青衫淡泊、须发花白的老者郑重深深一鞠,转身朝着乾坤宫门外走去,为卫渊带路。
卫琅扶着卫渊,跟在紫垣身后。
药王神身穿灵芝金纹朱袍,头戴一顶乌纱帽,是个蓄着长长胡须,沉静可亲中年男人的形貌。
他在成神之前于世间踏遍千山万水,尝过百花百草,创造了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