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将他的话给听进去了,景钊觉得这个少年真是可怜,家人遇害不说,在监狱中唯一遇到的知心朋友却是仇家派来有意接近的,这一套下来,想来他得对朋友这个词产生抵触了吧?
“你刚刚说的方法是什么?”沈默言问。
沈默言对于别人的情绪相当敏感,他远比景钊想的更善于察言观色,对于景钊认为掩饰的足够好的怜悯一目了然,他哪怕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同情他,却也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多纠缠浪费时间。
要是不打断,以景钊驯服人的手段,恐怕少不了一通安慰和开导。
景钊察觉出了沈默言表露出来的急切,他也不准备过多卖关子,便直截了当的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我非常同情沈家的遭遇,也为了当时没能做什么而感到后悔,所以在不久之后我想要以景家的名义向帝国提议再开启一场审判。”
同样是审判,但是帝国的审判与上一个世界之中兽人们的审判有决定性的不同,帝国结构的特殊性使得他们没有名义上的王,整个帝国的运作由最高层的管理层负责,而帝国的审判本质上也就是管理层对某些事项的投票判决制度。
“开启一场审判是唯一能够在明面上洗刷沈家冤屈的方法。”景钊说道,“这件事涉及到了不少保守派,只要证据确凿,那么这些人就都逃不了。”
于是沈默言知道关键的部分到了:“要怎么才能掌握证据?”
“这段时间我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证据,但是光是我手上的还不够。”景钊将另外一份文件打开,展示给他观看,“这些都是保守派参与了这件事的证据,可是想要以此来推翻他们暂时还是不可行的。”
“管理层有着近半的保守派,想要获得除此之外所有人的支持十分困难,所以在接下来的审判里就不能将矛头对准所有保守派,而是得对其进行Jing准打击,找到最为他们领头者的纪家参与的铁证,同时要让其他人自顾不暇。”
关于这一点沈默言倒是能够理解,帝国人本质上就缺乏团结有爱的Jing神,更别说是上升到了管理层之后,这些保守派一个个心里都有着自己的主意,哪怕看起来他们作为一派有着共同的目的,但真的当一方陷入无法翻身的死境之后,撒手的最快的也是他们。
“纪家的防备十分严格,以我个人的能力没有办法从中得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景钊说到这里似乎感到十分的遗憾,他叹了一口气转而道,“但是我多少调查到了纪家确实有藏着有关于那个事件的记录,我认为只要能够取得那份记录,就能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那份记录现在正在纪家的数据库中。”
景钊话里话外就只有一个意思,他认为勾结了异族的人是纪家,并且纪家保留了和当时事件有关的记录。
这就是帝国核心监管下的不利之处,人们没有隐私,哪怕想要将后续扫尾的干净,但在核心的监控下也会永远的留下痕迹,但是核心却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想要从核心之中调取出线索证据几乎不可能,哪怕是管理层都做不到,所以就需要向纪家着手。
至于景钊能查到纪家可能存在的记录数据,显然也是指那一段时间之前纪家的数据库有了明显的变动,景钊认为这段变动十分可疑,但作为景家却没有资格要求纪家提供数据变动的资料,而在审判中提出这一点,纪家也有足够的时间对其进行伪造。
于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纪家不设防的情况下将其窃取出来。
那么有什么人适合去做这件事?
当然就是沈家的孩子了。
“纪家既然特地在监狱之中派人接近你,那么他们必然对你有所图谋,想要为沈家洗刷罪名得到推翻纪家的有力证据,就只能利用这一点。”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纪家都不会随意轻信,但假如那个人是沈家的孩子就未必了,他们或许会怀疑,但以纪家不惜大费周章的也要派人到其身边打探情报的做派来看,他的身上应该有什么纪家十分在意的东西,所以哪怕他们再怀疑,也会将他带回纪家。
“如果你认同的话,我会将你送出帝国。”景钊作出进一步的解释,“佯装你在逃出监狱之后没有与我的人遇上,为了逃避追捕独自跑进了非法地带。”
“但是这样一来对于你的风险十分大,我会尽可能保证让纪家的人注意到你的行踪,可在非法地带我不能给你提供有效的过滤设备,所以你有极大可能会被感染。”
大概是景钊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危险,他流露出了些许不妥,眼看着就要对这样的计划感到反悔,沈默言便提前一步应下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沈默言说道,“我需要纪家数据库的位置。”
景钊看起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这份有关于纪家的资料传输到了沈默言的手里,这里面不光是有数据库的位置,还带有纪家详细的监控布局和护卫的值班表。
沈默言收好了这份资料,当天就准备行动,景钊也没有阻止,距离沈默言从监狱里逃出的时间越短,纪家就越是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