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一个真真是无一不好,喜嗔怒笑皆是由她,怎么着都爱不够。
“你乖一点,我就告诉你我去那儿都做了甚麽。”
殷瀛洲上下颠了颠,说话间手上又故意略一松,袅袅悬在空中,生怕摔下去,吓得再不敢乱动。
内室门上的银红云锦挂帘横在面前,殷瀛洲头一偏,示意她撩起帘子,袅袅不吭声,只装没看到。
“有劳nainai尊手。”
殷瀛洲抱着她不见半分吃力,气定神闲立在帘前,摆明一副要跟她耗到天亮的架势。
每每于此,先认输的总是她。
于是,殷瀛洲进了内室,将美人放在床上,弯腰给她除去绣鞋罗袜,见她犹自黯然掉着金豆子,斟酌一下词句,方谨慎开口:“隆昇银号的贺凌川作东在照红妆设宴,说是新来了两个西域的花魁娘子,再三邀我,我推托不得,去了两三回……今夜非要换个地儿,又在仙清居胡天海地闹了半宿。”
“那些个歌ji女伶妆浓粉厚,沾上脂粉味我也没法子,他们一群人找花娘作陪寻欢作乐,我只规矩地喝了点酒而已,除此之外甚麽都没做。”
“……真的?”
“你我相识以来,我对你何曾说过半句假话。”
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袅袅将信将疑,却渐止了泪,问他:“好端端的,他为何要邀你?”
“那厮上一季亏了不少,求咱们家借银子做周转,恐我不允,又寻了几家有往来的家主递上拜帖来说项。”
殷瀛洲也更衣脱靴,往被褥上一倚,支起一条长腿,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对兴隆府产的血麒麟狮子头,半闭了眼懒懒回答。
一整个白天忙得脚不沾地,半夜回了家还要哄不省心的小娇妻,殷瀛洲默叹一口气,甜蜜的痛苦,想来便是如此。
“你允了?”
“四十万两,走我的私账,不动柜上银子。”
殷瀛洲做事自有一套章程,袅袅从不过问银钱去向,何况是他自己的银子。
袅袅低头揉弄着手中帕子,顿了顿,犹犹豫豫追问:“那……再没别的了?”
殷瀛洲抬起眼皮剐她一眼,“你想我有甚麽别的?”
“山珍海味也有吃厌的一天,你就不想换个口味?而且我又许久不能……”
“不能甚麽?”
剩下的话实在难以出口,袅袅含羞带恼,搡他一把,“你明知故问!”
殷瀛洲面色明显转黑,黑漆漆的一双眼凌厉地看向她,“你就是为这,才同我闹?”
袅袅惭愧,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蠢!”殷瀛洲撂下核桃,起身恨铁不成钢地啃了一下小脸,“你是锯嘴葫芦吗?不会直言问我?还是怕一张嘴我打掉你的牙?你这张小嘴光是亲人时好使。”
“借着本破书就来打机锋,你也想玩旁敲侧击这一套?倒是长进了,好的不学,学起外人耍心眼了。”
嘶……他咬得可真疼啊。
袅袅眼泪汪汪,殷瀛洲搂过她,亲去眼角的泪,放软语气,哄人的话不要钱似地撒,“妹妹,小鸟儿,哥哥的乖心肝儿,再有不痛快,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
“你一胡思乱想,家里就鸡犬不宁,我也跟着担惊受怕,要是再躲着掉眼泪,我不知多心疼。”
“可是你都有一个月不肯、不肯沾我的身子了……况且已经半年多了,我以为……你是嫌我生过孩子,变老变丑面目可憎,有了旁人便不要我了……”
袅袅哀怨地捏着肚皮上难看的斑纹,起初是孕期出现,虽每日涂药,白色痕迹仍旧不见消褪,顽固非常,肌肤再不复未孕时的光洁如玉。
“我问了郎中,这些纹路应是很难消除,就算用了药,花上三五年工夫才见效也是有的。”
袅袅神色低落,躲在男人怀中垂头叹气,怅然捻搓着肚兜下摆,直将这块薄薄的绯色丝帛搓得起皱。
她自行解开衣衫,掀起肚兜都未觉不妥,可见怨念之深。
殷瀛洲把个小人儿拥得再紧些,捧起这张花容月貌的小脸,贴近秀翘的鼻尖笑问:“哪来的旁人?有些时日没疼你,这便急了?你当我不想?还不是顾忌你的身子。郎中既说了半年,那便养的时候长些,养好了才成,来日方长,我要cao你,也不急于一时。”他揉抚着小肚皮,慢慢说道:“你幼时救我一命,又嫁与我,收留我,为我生了儿子,吃了这么多苦,几要去掉半条命……我曾那般对你,你却只念着我,我又岂敢负你。”
他的眼瞳漆黑如墨,好似两汪深潭,昏黄烛光中染上一层温润的琥珀色,盯得久了,仿佛身心都被吸进去。
袅袅呆呆地看他,殷瀛洲摩挲着掌下滑润的肌肤,从眉心亲到鼻头,又轻吻一下红唇,“我虽非君子,却也非话本里的混账男人,屋里已摆着位可心的仙女儿,我岂能看上旁人?往后别疑神疑鬼,自个儿找难受,嗯?”
“……我着实气那话本。”
袅袅撅嘴不忿:“得闲我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