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她的狐族那般纷纭我却不信我只是因为好运才交上了这趟的顺便车。
那日的阳光,同今日的一般好。
可她却只是眨了眨眼,冲着我莫名笑了一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终是转瞬消失而去
同我那日突见她时的一般。
此后,我便回了一次家。
阿爹阿娘确乎还是那日别离之时的年轻模样,见我归来,口头虽念念叨叨,说本以为我大抵会去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他们都不会过问,还以为我一夜决心开窍了,决定认真修炼,不想这次也是这般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抵是娇养惯了吃不得苦,端是一个不上进的
然脸上发自心底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
我却头一次没有过多解释,也没有反驳。
二弟依旧还是那般小屁孩的调皮模样,拉着我一个劲地问那青丘之外又是什么模样,短桌对面是正在自娱自乐泡茶的阿爹,旁侧不远是阿娘忙碌间升腾起的炊烟袅袅,还有那躺在摇篮中急得吱吱呀呀,哇哇哭得震耳欲聋的小妹
一切是那样的吵,又是那样的真。
空气里是满是柴米油盐的滋味。
我却有些鼻尖发酸,险些因这般好似再过普通不过的景象掉下泪来。
小三子?小三子?
我努力掩饰着自己丢脸发红的眼角,毕竟如今已然成年,自然早就不好意思在父母面前掉泪,还有那叽叽喳喳的二弟,恐怕事后又会被那小子取笑一通,快速深吸一气之后,我才勉强压下一些伤感,扬起笑来:何何事,阿爹?
一杯用粗碗盛着的热茶放在了我的面前,氤氲的热气仿佛与萦绕在眼眶里的泪一样滚烫。
在外修炼,恐是十分辛苦罢。
我看着阿爹的脸有些发愣,那张俊颜确乎有几分沅夕的痕迹,却又好似完全不像但细细想来,他到底还是沅夕的远房舅舅什么的。
你这丫头,出去一回莫不是练傻了?
他将友人来时才愿意拿出的好茶推到我面前,笑着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小三子长大了,有心事了。
我却想起我小时总想馋着阿爹不给喝的好茶,最终调皮将他一盒的茶叶通通一壶冲泡,浓得若中药那般苦,喝得我直皱眉,偷偷尽倒了家门旁的河里。
他好说歹说才将准备武力揍我的阿娘拦住,脸上的心疼是真实的,却还带缓下脸来与一个混世魔王的小屁孩讲道理道:小三子乖,小狐狸是不能喝茶的。
为什么?我那时曾稚嫩地问。
喝了茶喝了茶便会掉尾巴,倒时你就成没有尾巴的狐狸了。
而狐族最看重的便是尾数,吓得那时尚不知事的我赶忙抱紧了我毛茸茸的三条尾巴。
你你你你骗狐!
然思绪圜转之间,傻呆呆的我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指像阿爹身后的几条长尾:爹爹天天喝茶,不还是五条尾巴?!
这
你爹本是九条尾巴,天天喝茶所以才掉没了四条,你这小屁孩只有三条,只不过过几天便掉没了去,当个没尾巴的狐狸,天天让你的那些狐朋狐友笑话!
旁侧的阿娘却是眼皮都不抬,脸不红心不跳地骗小孩。
那阿娘也定是喝多了爹爹的茶,才当一只尾巴的白狐狸的!
你这臭丫头!看我不揍你!
那时尚不知尾数代表什么的我童言无忌,阿娘拿着竹条作势要揍我,却被向来动口不动手的爹爹拦住,而那时小萝卜丁的我趁乱嘻嘻哈哈着跑出了家门
不喝茶,喝茶掉尾巴。
我将那面前的茶碗轻轻推了一推,朝着那个似是突然一愣的男人笑了出来。
你还记得这事阿爹方才后知后觉,摇着头笑道:那时还不是你这丫头皮得很,你爹我没什么能力,又管不住你,才编个幌子骗上一骗。
阿爹才不是我却愤愤下意识开口辩道:阿爹阿爹比那些皇族的八九尾可厉害多了!
话语方落,我才似反应而过,因方才那般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对面之人却只是将杯中茶笑着将饮尽,眼眸弯弯得,就像我小时骑在他肩头那般。
小三子长大了阿爹如今也老了。
他调侃道:方才发呆,莫不是这般出门去,遇到了什么心上人?
不不是!才没有!我急于的否认好似欲拒还迎,将某个并不存在的事实坐得更实。
女大不中留啊,你瞧瞧,这般的丫头爹爹我都还未看够,成年便被人
都说了不是啦!!!
我这才坐下身来缓道:只是在想一个朋友。
我并不知晓要怎样称呼那个男人,即使他比我阿爹的年龄都确乎大上许多。
很特别的朋友?
我却是微微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于他,半晌才道:
或许罢。
阿爹。
嗯?
你有后悔的事麽?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