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牧安志只喝啤酒,最多一瓶,奸夫则是合作鸡尾酒随便来点,两个人只喝酒,不说话,奸夫从不问牧安志父母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也不问他缺不缺钱,仿佛牧安志只是一个陪酒的小厮。
目光下移,牧安志看着名为Mike的昵称,他想了想改为奸夫。
牧安志呆住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你中文这么溜,中文名应该有的吧。”
好在母亲的医药费卖房钱已经到手给医院了,应该不用太担心。
随后的日子,除了网上联系,牧安志和奸夫现实中也开始来往,合同上有一点,若奸夫提出见面,如果牧安志不能给出合理的拒绝理由,是无法拒绝的,奸夫住在哪里牧安志不知道,不过他猜想应该离他上次喝酒的酒吧不远,因为奸夫常常叫他去喝酒。
因为补了不少赔偿款,父亲最后的结局不会太差,但坐几年牢是逃不了的,这也在牧安志承受范围内,违法犯罪就应该付出代价,只是他们出来后工作就没了,不过也还好,他的父母已经年近六十,就当提前退休吧。
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草草应付了午餐,然后继续处理父母留给他的烂摊子。
发给奸夫后,很快他便收到了银行账户到账的消息,看着那么大一笔钱,牧安志觉得很想笑,一直以来他都做守法好公民,现在却是一个大坏人,他并不觉得网络上谩骂他有什么不对的。
“?!!!”牧安志瞪大眼睛,他解释道:“我不是问你英文名,我是问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牧安志的脑袋太昏沉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思考,就像一个吸毒晚期浑浑噩噩的瘾君子,能动弹身体已经不错了,对于眼下,他选择承受,反正他一无所有,不会有比这更糟了。
奸夫却沉默了。
几天后,牧安志差不多处理完了父母的事,母亲的病也没有恶化,再之后就是等开庭。
牧安志看着自己和奸夫的聊天框一阵恍惚,这太不真实了,长这么大他没见过哪个人会无缘无故给陌生人几百万,况且他们之间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
奸夫没回。
牧安志打算等父亲出狱、母亲出院后,他再把首都的房子卖掉,找一个十八线小城市,平静安稳的生活。
牧安志回了奸夫:谢谢你。
噩运?幸运?
但牧安志发现,奸夫似乎是认真的。
他摇摇晃晃从高级酒店离开,走了很远的路去了站台,然后转几路公交才到家。
昵称叫“Mike”,牧安志觉得和他形象不太符,怎么取那么俗的名字,于是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奸夫离开很久之后,牧安志还在恍惚当中,他还是不太能消化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明明过着平淡生活且很守本份的父母一夜之间犯罪的犯罪、生病的生病,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仿佛从天堂直接堕入地狱,可就在他最难的时候他最想见的人出现了,还打算给予他不可能会发生的天大的帮助,这一切都像是梦。
“Mike,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
不过他母亲这边的钱房款加上之前私下里的捐款也付了不少,更多的钱还是给了父亲补窟窿。
奸夫转身,朝门口走,边走边说:“你先回去吧,具体怎么弄咱们微信联系。”
由于对奸夫几乎不
牧安志立刻打住,说:“我妈的医药费要赶紧交,还有我爸也快开庭了,这个钱?”
“我是美籍华裔。”
“Mike。”
Mike太难听了,像高大威猛的金发肌肉男,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配不上奸夫那么好看的脸和身体,他还是觉得奸夫这个名字不赖。
牧安志想奸夫都这么好看了,这女孩子长大不得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孽啊。
虽然很无趣,但牧安志心里很高兴,能够陪着奸夫,甚至能够看到他已经是莫大的荣幸,经历了这么多,牧安志知足常乐。
“你是外国人?”看着不像啊,明明和自己一样是黄种人。
牧安志点开奸夫头像,那是一张童年照,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花园里挽着手笑,两个孩子长得很相像,男孩穿的很绅士,女孩穿的很像公主,他们身后隐约可见一个浇水女人的身影,女孩的余光在瞥着女人,牧安志猜测那个女人应该是他们的妈妈。
钱主要是给妈妈看病用的,父亲那边,还是多坐牢吧,他不想欠奸夫太多。
至于其他的地方,比如后天上班该如何应对,牧安志只觉得头好疼啊,估计是宿醉还没好吧。
他找来计算器,算了好一阵子,又考虑奸夫的情况,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除去那一百万,他只报了几十万,这样他还起来也很快。
舆情经过网络的爆发,让牧安志的筹款活动终止,里面的钱他还没来得及提取就原路返回,牧安志也不恼,这确实是父母做错了,公众批判他们是正常的。
晚上奸夫问他到底还需要多少钱,以及催促他快把银行卡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