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怎么了,还不高兴了?”裴文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掰着岑陌的下巴。
“没有。”岑陌道,声音低哑,半分情欲半分无奈。
“那就给我受着。”说者,裴文便猛然挺进岑陌的身体,还没等岑陌有所反应,红润的唇便被另一双更为咬住了。
长恩殿内,珠链微动,软塌之上,是两个衣衫尽褪的男子四肢交缠,彼此交融,喘息声此起彼伏被尽数埋在浓稠的夜色里。
2.
东宫内所有的人都知道,岑陌是裴文的贴身侍卫,是那种真的能够贴到身上去的男侍卫。
“岑侍卫,水给您烧好了,药放在桌上您记得吃。”小青将汤碗放下,又忍不住瞧了一眼珠帘绸帐上的人影。
“咳咳……”人影颤了颤,只听岑陌向她道谢。
一开始知道岑陌夜里爬太子床的时候,她是颇看不起的。在她心里男儿应志在四方,即便是他兄长虽是个籍籍无名的像野村夫,到好歹也是自食其力,总比那种贪慕荣华富贵,蝇营狗苟之辈强。
东宫里没几个人愿意搭理岑陌,见了他不是睥睨几个白眼,便是等他走后也要吐几口唾沫星子,吐掉一点晦气。愿意搭理岑陌的,都是些想着他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的小人,岑陌不搭理他们,一来二去,也就有了假清高真浪荡的传闻。
她被太子指去照顾岑陌的时候也觉得晦气。大概是岑陌注意到了她哭丧着脸,便很少使唤她什么,院子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岑陌自己做的。
唯一能算得上使唤的,也仅仅是每次太子过完夜之后拜托她烧点洗澡水。
岑陌和外面传的完全不一样,他很少说话,平日里不是练剑,就是看书,要不然就逗逗偶尔闯进来讨小鱼干吃的小丽。
小丽是太子ru娘养的狸花猫,ru娘死后,它便在宫里流浪,有时候在ru娘曾经住着的院子门口蹲一整天,只有在看到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宫女已不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时,才会”嗷呜”一声地离开。
小丽吃着岑陌给的小鱼干,却不让岑陌摸它,只要岑陌一靠近,它便收了爪子狠狠地拍在岑陌的手背上。
小青看不过去,嘟着嘴喊它好没良心的。
岑陌笑了笑,修长的十指靠近殷红的嘴边:“嘘,别吓着它。”
小青不做声了,下意识地双手捂住嘴。她被岑陌惊到了。秋日的夕阳里,一袭黑衣随着秋风飘荡,微风吹开了他细长柔软的头发,露出白里透红的面颊,笑容温柔地一塌糊涂。
她有点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岑侍卫,你很喜欢太子吗?”她大着胆子问岑陌。
岑陌没有立即回答,小青以为他不想回答,刚想说抱歉,就听岑陌幽幽道:“太子何许人也,我又是何许人也,我这种人怎么配喜欢太子?”
岑陌收起来之前的笑意,脸色很平静,却难掩一丝苦涩。
小青想反驳说其实他很好,比那些达官显贵、比那些名门闺秀都要好,但看着岑陌哀伤而清澈的眼睛终究是没说出口。
她觉得好又怎样呢?还得太子觉得好才行。
3.
裴文当然不会觉得他有多好。
听到门掩上的声音,岑陌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进了浴桶。水温刚刚好,进入的那一刻,暖意从身下一致蔓延到脸上。
或许是太放松了,他感到有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惊慌失措地挺了挺身,又因为蝴蝶骨硌到木壁而痛得低喘了了一声。
应该是昨天被裴文咬破了皮。
洗完的时候,药已经凉了很久,岑陌皱着眉头将那黑压压的ye体一通灌下。
苦味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没有味觉了。
三个月前,他替太子试药,起初的时候只是因为药性太猛而吐了血,后来莫名心情低落,暴瘦,厌食各种各样的病。一个月前,大夫诊断说是毒性侵入了五脏六腑,好好休养还能活个一年半载。
“断不能再和太子殿下做那种事了!”大夫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喊出来的。
岑陌笑了笑,应了声嗯。
其实他是有点高兴的,因为他终于要死了。
他完成了对裴文的承诺——下半辈子愿意做他的犬马。
可是他太胆小又太脆弱,太子稍微用力点他就觉得疼得受不过去,太子对他说的话稍微重了点便要难受好几天。
那种脆弱只能属于恋人之间吧,而他只是裴文的牛马。
4
裴文又来了,什么也不说,一进来就粗暴地扒岑陌的衣服。
岑陌这几天瘦得厉害,往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一下子就被扒了下来。
“你最近硌得慌。”裴文将他压在身下,半硬的性器抵在他的小腹上。
“许是天热,胃口不好。”岑陌努力将身体放松,却仍抖得厉害,尤其是裴文腰间的那块玉佩贴在他肚子上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