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而昏暗的房间中,噼里啪啦的敲打声音时响时停。凌乱的客厅,密不透风的窗,死板的暗色窗帘也不法受到风的安慰,房间低矮,天花板如同罩子一般盖住了这座可怜的小房。
电脑桌前,电脑屏幕散发的莹莹微光照射在樊温苍白的脸上,凌乱的头发只有刘海儿乖顺的拂在额前,隐隐约约挡住墨色的眸子,樊温的眼睛如常人不大一样,眼尾上调像极了狐狸,但整体的眼睛却是大而圆,又像是兔子,眼瞳不似褐棕,而是发暗的黑。却在苍白的脸上不显的突兀,仅仅是显出这人的孱弱,樊温身子确实不大健康,宽大的杏色T恤像拢在身上一般,将Jing致的锁骨凸显更甚。
樊温无疑是一个病丧丧的美人儿。
樊温揉了揉额角,抬眸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由于长时间的创作导致他头脑发晕,眼睛也酸痛。
“咚——咚——” 有人在敲门,“您的外卖到了。” 外卖员低哑的声音传来,像劣质磁带卡顿的声音,樊温听着莫名的不舒服,缓缓的起身。
“来了。”踏趿着拖鞋,樊温来到门前刚将门打开一条缝,便被一股力量扳开,“久等了,不好意唔!...”
樊温只觉得腹上一凉,还没觉得疼痛,不可置信的带着疑惑低下头,一把亮的发光的刀子插进了肚子里,插进了谁的肚子?哦,是我的。樊温第一反应竟是如此。
只留下一寸白刃在外,樊温看到大片的殷红的颜色从自己衣服上绽开。这时他的感官顿时归位,疼痛感如同海啸时的大浪卷席了他,他简直不敢呼吸,喑哑的呜咽没能成功从口中传来,只有一大股一大股的血水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涌出。
要死了。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啊!”樊温猛地从胳膊上抬起头来,瞳孔呈现极度缩小的状态,冷汗淋漓,浸透了的衣衫暧昧的黏在身上。他猛地掀开自己的衣服,像是确定什么一般手慌乱地贴在肚皮上用力按着。
是梦吗? 樊温努力恢复着自己的呼吸,像被在岸上放久了的鱼,可怜又无助。
拍了拍脸,手颤微的关闭写作窗口,他慌乱的眼神无意间撇了一眼右下角,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但他还没能从那个噩梦中喘息过来。
“咚——咚——” 他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白皙骨感的手紧紧捏住椅背 ,几乎要将椅套抠烂。
“您的外卖到了。” 不行,不能动,不能去。
樊温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企图营造出家里没人的状况,但他全然忘记了之前惊吓状态下椅子发出过致命的哀嚎。
也不知站了多久,那沉闷的像是铁锤敲击在他弱小心脏上的声音终于停滞了。
他动了动脚,白皙过头的脚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数,小心的挪动着,像猫儿一样胆怯的猫着腰贴过去,附在门侧耳听着是否有什么动静,什么也没有。
也许走了?樊温抿了抿了血色微淡干燥的唇,微微抬起头,小心的打开猫眼的盖子,眼睛贴上去环绕被凹透镜和凸透镜反射的门外狭窄的景象,看来应该是走了...
樊温这样想到,心这才沉沉的放了下去。不自觉的扯出一抹苦笑,真是自己吓自己。
瞬间他的笑僵在脸上,陡然间一颗硕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球与他对视,那颗眼球扭曲似的左右快速转动着!樊温慌的往后仰,跌在地上,他想叫,但是不能,只能紧紧的捂住嘴,恐惧的眼泪从睁大的眼眶中快速滑落,我见犹怜的样子只会让人更想蹂躏他。
他仿佛吓坏了,他躲在了破旧的沙发后面,樊温抱住头,紧紧的缩在自己的颤抖的腿间。
又来了,“咚——咚——”,又来了!他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着,他要崩坏了,他几乎爬着却快速的跑到了自己的床上,像受惊的鸵鸟一样用厚重的被子盖住自己全身,他无处可逃,无论是客厅,卧房,厨房甚至是狭窄的卫生间都被他曾经按上了铁栏杆的防盗窗。
此时,他成为了自己的被困的孤鸟。
只有无上的神明俯视着这一场单方的游戏。
沉闷的敲门声又停止了。镜头回到卧室中,突兀隆起的被子仿佛也在昭示着主人的恐惧不安,在压滞的空气中颤微着。
半晌,他睁开泪眼,脸庞几乎被眼泪浸透,但他无暇顾及,他想要逃,到柜子里? 不!去床底,去床底下! !
他想立刻掀开被子,但熟悉的被子仿佛被嵌入了水泥,他手指极力摸索着,抠挖着,被子的缝隙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顿时他感受到了恐惧之外的感觉。
是窒息,他要被自己的被子捂死了! 樊温掐住自己脆弱的咽喉,瘦弱的手指抠着颈rou,想要为自己气管争夺一丝空气,划出一道道血印。透明黏腻的口水从张开的嘴角流出,脸颊已经全红,而眼睛已经堪堪翻白了。
像极了高chao的样子。“祂”想。
他又要死了。为什么说又呢? 他想不明白。
再一次,他猛地从电脑桌前抬起头,大力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