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多看。
“施、施主,我、我……贫、贫僧要走了。”他一紧张,自称都忘了,颠三倒四地说话,转头急着离开,甚至开始有些同手同脚。
可他的衣袍再度被抓住了,妙槐不敢回头,问道:“怎、怎么了?”
没有声音,妙槐一着急,忘了虞珍不会说话。他只好转头看她,虞珍沐浴完,脸色十分红润,一双眼睛也好似有了些生气,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裙,做了个穿的动作。
妙槐这才恍然大悟,她不会穿这件衣裙。以往她的布裙样式都十分简单,而他买的那两件襦裙十分繁复,她看不见自然穿不好。她是想让他帮她穿衣裳。
“可是施主,贫僧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贫僧没法帮你穿衣裳。”妙槐有些为难地开口。
他总不能将人家身子看了去罢,那是不对的。
虞珍轻轻松开手,不声不响地坐在床榻,低着头摸了摸那散开的裙摆,好似十分喜欢又无可奈何。
妙槐心揪起来,他太迂腐了,女施主不过是让他帮她穿衣,他胡思乱想才是小人之心,只要问心无愧,这也没什么。
“贫僧帮你。”妙槐给自己打气,虞珍的表情就有些惊喜,她轻轻站起来,抬起手衣服骤然就要落下来,妙槐手忙脚乱去接,猝不及防就摸到一片温软。
“对、对不起,贫僧不是有意的。”妙槐涨红了脸拼命道歉。
他长大了,以往圆圆一张脸褪去稚气,有了些锋利的棱角,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仍旧天真又干净。少年人始终青涩又无措,看虞珍一眼都恨不得立刻闭眼默念心经。
虞珍摇摇头示意没关系,仍旧乖乖地展开双臂示意他动作。
妙槐抱着那襦裙也不知如何下手,他也不知这女子衣裙如何穿,又不敢乱扯,怕拉散了衣裳。还没开始动作就紧张地一脑门的汗,妙槐现下没法不看着虞珍,那瓷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脯,妙槐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
他心一横,试探着将那襦裙拉至她胸前。
应当是这么穿的。妙槐呼吸困难,虞珍里头什么也没穿,妙槐也不知道女子应当穿着贴身心衣的。
虞珍胸前微立的乳尖便撞进他的视野,妙槐慌慌张张不知眼睛往哪里放,他下意识觉得不妥,又不敢走开,笨手笨脚给她拉上襦裙,这才绕到虞珍身后去系腰带。
他往下看,那腰盈盈一握,背上大片肌肤还裸着,月白色的襦裙落在她身上,妙槐又脸红起来,傻乎乎地觉得她似那花一般好看。
他飞快给虞珍系上腰带,去拿了那外裳给她披上,忙了一刻钟才勉强给虞珍穿好,如释重负般道:“施主,穿好了,贫僧要走了。”
他火急火燎就要往外头跑,虞珍却再度拉着他,妙槐不明所以回头,虞珍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指了指外头,意思害怕。
妙槐一下子怒了,难不成有登徒子晚上来欺负女施主,她居然这般害怕。都是他不好,居然没照看好她。妙槐愧疚起来,一个劲安慰虞珍:“别怕施主,贫僧不走了,今夜在外头守着。”
虞珍点点头,拉着他走到床榻,示意他一同就寝。这下妙槐可吓得一激灵,连忙退后拒道:“施主,贫僧去外头守着就是了,不必如此的,你休息罢。”
虞珍已躺在床榻,闻言便直起身蜷缩起来抱住膝盖。妙槐心一下子又软了,太可怜了施主,到底什么人把她吓成这样!
妙槐放柔了声音:“那贫僧守着你睡,你睡床上,贫僧躺在地上。”
虞珍摇摇头,转而拉住他的手。妙槐第一次被女子牵手,那柔软的手牵着他,让他僵得跟个木头似的,稀里糊涂就随她躺在床榻上了。
等他回过神,虞珍已给他盖了被子。
好近,她身上沐浴完后的清香直往妙槐身边飘,两个人虽没挨着,但一床被子下热度仍旧很快传递过来。
阿弥陀佛,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绝无冒犯他人之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妙槐不断反省,紧张地开始默背心经。
虞珍却在想,方才她着意引诱他替自己更衣,他也不为所动。
“男人嘛,你把身子给了他未必能留住他,但总归是有些特别的。”妖媚的女声回荡在她脑中。
前两年的时候,虞珍旁边还紧紧挨着一个小木屋,里头住着个风骚的寡妇。那寡妇夜夜带着不同的男人春宵一度,呻吟喘气声总是传到她这头来。
“官人……好大……入得奴家好深……啊……嗯……”
“小浪妇,舒不舒服?爽不爽?”
“舒服……官人……啊……”
肉体交合声,那些下流话落在她耳朵里,她只觉得恶心至极。
但那寡妇待她还算不错,时不时会施舍般地给她些吃食,同她说些话,大抵都是些男女之事。
直到后来,那寡妇不知何处又引诱了个呆愣的书生,这次她敏锐地觉得那寡妇待那书生不同,那书生和以往的男人也都不一样。
“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