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见这话,手心都紧张地出汗了,一时间辨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偏过头看了眼旁边可能盯着他们的人,下意识地扯了扯裤管,出言,“你一直都这么。”他不确定自己应该要用什么类型的词汇来形容眼前人,毕竟他们也没见过几面,不知道对方的品性。
女人笑了笑,低头看了眼他散落一地的用具,对他的问话不作回答,径直往下说,“收拾好东西跟我来,我们去北面,那边没人。”她也不等研究员先生,说完便转身往坡Yin走。
想来她对他也不过是一时好奇和倍感新鲜。她年龄不大,但已经见过许多的人和事,她喜欢自己这样当个旁观者去观察别人,观察总是能让她看见很特别的东西。比如,每个人眼里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总向她献殷勤的摩托车司机,眼里就是枯朽的尘泥;每天来这森林公园走几圈的老爷爷和老nainai,眼里会被满满的寂寥填充;还有她自己,她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时,落眼的只有虚空。而他呢,女人打量了一下午,就瞧见他那如同一汪清泉的目光,她没见过像研究员先生这样干净的人,所以,有那么一刻,突然很羡慕他又格外想污染他。
思考再三,女人觉得与他欢爱一场是满足自己最好的办法,她想尝尝和这样的人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但她不想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找家小旅馆草草了事,毕竟他并不是自己随便在大马路上捡的男人。所以得选个特别的地方,就在这坡上,在其间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在没人能发现的暗处,就像原始人,像动物和野兽。这想法让她心觉刺激,甚至有一种非要实现不可的迫切感,所以她今日出门前便做下承诺,如果今天能在坡上看见他,就这么办。
女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十米远后,沉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弯下身将草地上的东西胡乱地塞进挎包里,大步追了上去。他这种呆子很少有女人看得上,既不解风情,又不生动有趣。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来找她的,也没想清楚见到她应该要说些什么,不过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叫人欣喜。
咸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能看到边际,但是想要寻一处不被人察觉的地方也很轻松。女人对这片了如指掌,带他穿越了好几层绿化带,最后走到一处被大树荫蔽的地方,才回身继续同他说,“今天晚些回去应该没事吧。”
“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仰头看了眼这颗巍峨的参天大树,粗浅估算了它的年龄,然后出言解释,“工作压力大,休息的时候出去找乐子也算正常,没必要事事都同旁人汇报。”此话一出,基本上已经认同了她的提议。他说完将手里拽着的挎包往边上一丢,看着她预备脱衣的模样,抬手触及自己胸前的纽扣,准备回应她的邀请。
因为是真的在拍戏,两个人身上都装了高Jing度的收音器,所以他们没像之前那样还会说几句悄悄话,除了剧本上既定的台词,两个人不做其他言语上的沟通。沉时安静地扮演着这个和自己性格全然不同的男人,温阮则灵动地演绎着这个放荡不羁、随心所欲,从不把教条律例放在眼里的青年女性。
两位主角之间原本认识不深,自然也不会过多寒暄,等她将外衣脱了随手丢在地上的时候,抬头看见他手笨,半天解不开倒数第二个,似乎是缝线有些脱开,将纽扣彻底缠死。她可不想让这种小事来打搅她的性致,于是两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向两个方向使劲扯开。纽扣被这么一挣,彻底从衣物上松脱下来,而后朝着外间高速飞去,最后落在不知名的草丛里。
“你可别想找这种理由推脱我。”她伸手抓上男人的两侧衣领,将它们向后翻转,直至他因为长期暴晒在衣领出形成黑白肤色差异的线条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中。他低头看了温阮一眼,轻笑了一声,觉得这台词倒是合她的性格。
按照剧本写的那样,听完这句质问的话后,他略微犹豫了半分钟,又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才终于下定决心。微吐出一口气后,他五大三粗地脱去身上的衣物,再将那些束缚随性地抛掷在不远处的地上。
也就是这一刻,片场再无声响,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在互联网平台收看这次直播人的人,都毫无意外地死盯着那两个藏匿在草丛背后的身影。
沉时没有果断地开始,虽然与角色犹豫的性格有关,但他此刻这么做倒是出于他私人的想法。他不清楚温阮选择这场地的原因,刚才已经来看过了,无论道具组怎么整理地上的碎石,人躺上去还是能感觉到十分清晰的尖锐感,就算避开一切背靠地面的姿势,哪怕只简单地倚靠在树干上,以她的肤质,不出几分钟就要布满划痕,有些不太忍心。
剧组自然是觉得,反正她身上已经贴了满身的纹身,看出来也不明显,而且这种大自然与生俱来的野性无疑是最适合用来表现解放天性这个主题的。
温阮则在等画外音的放送,他们两个人的心理描写都是通过第三人来表现的。现在正在电视上播的应该是女人正在心里吐槽他的不痛快。于是她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后,再次伸脚踢了踢男人,直言,“不干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