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烙红的铁器摁在脆弱的皮rou上发出了一声声的微响,拿开一看,只见上面一个鲜红的“死”字与底下的皮肤牢牢贴合,周围的皮肤红的发紫。
而被烙印的人,整个人像被鲜血染红了一样,全身上下毫无一处完好的地方,甚至见骨。
所有司岚卫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这个人即将走向死亡,因为司岚卫从不轻易给犯人烙字,只有犯了重大刑事案件的人才有资格享有。
可是又有谁想拥有这个资格呢?
嘉南放下了手中的铁器,在一旁附着的红雪立马把案件帛书递了过去。
“主人,这是张林招供的口诏,先前二卫出手已将他们大半人马全数歼灭,看守城门的御林军接到我们的命令,已经将所有城门关闭,并加强了守卫,剩下的人就藏在城东区里。”
“此事事关重大,秦王行刺天子不遂,虽已被杀个大半,但仍旧垂死挣扎,伺机而动,司岚卫奉天子之令,一点容错都不能有。”
“要不要派一卫出手,二卫刚回来没几天,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也行,不过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以免秦王跑掉。”
“叫上风遂,整顿一下人手,马上出发!”
“是!”
京城最着名的吃酒处莫过于城东的绒宵楼,二楼雅间里,聚集着不少的青年才俊,屋子里虽美酒佳肴满席,却也缺少应当调节气氛的小调歌者,因为众人谈论的是可以招来无妄之灾的话题。
“此次秦王谋逆之罪,不知要牵扯出多少是非,听说几代忠诚之首张老丞相的庶子张林也参与了秦王谋逆一案中,现在正关在司岚卫的大牢里。”
“我也听说了,还是张老丞相亲自大义灭亲设计捉住了人,给移送到司岚卫处的。”
“张老丞相如此忠诚,也不知道天子会不会因着这次事情对张家生嫌。”
“话说,天子对司岚卫可谓是十分信任,连这种大事都不让其他官门参与,坏了朝廷以往置下的办事规矩,只让司岚卫独自处理,这下司岚卫更得威风了。”
“可不是,凡谋逆、杀人、买卖人口、虐童、jianyIn妇女五宗罪者,前两者应当三司共审,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同主理,现在天子直接越过三司,将案子交给司岚卫,其他官门私下里都有不少非议,但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可见司岚作风狠辣之处。”
“真是愤懑,自景元八年司岚卫设立以来,尤其嘉南当属司岚卫司丞一职后,京中一些女子以她为首,未婚的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也不学了,专门学武立志加入司岚卫,已婚的闹着独立平等,夫纲不振,枉我北朝男子自古英勇无畏,却至今朝士气低落,女子皆以权势滔天为荣,实在不齿!”太子太傅陈原的孙子陈浩一口饮下杯中美酒,满脸斥责之意。
陈家乃儒门之首,恪守陈门规章,从小饱受耳闻目染的陈浩当然对司岚卫一门有所不满。
不止他,京中男儿皆是如此,自嘉南成为第一个入朝廷议事的女官后,京中女子竟然也起了科举之心,要不是还有老祖宗的铁律在,这以后官场莫不是女子的天下!
科举制律虽灭了女子官场之心,但是商业农业许多新起之秀皆是女子起家,手段策略皆不输男子,一些没骨气的竟然倒贴入赘,实在是脸皮都不要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气氛逐渐高涨,从最初的批判嘉南一人逐渐延伸为女子群体,在各方面受气的人都在发泄着不满。
沈霁华当然也在其内,这些人中,当属他对嘉南最为愤恨,每当有人批判嘉南,他不仅不阻止,还会给他人点上美酒小菜助兴,时间一久,有过交际的无人不知他对嘉南有所嫌隙,不过他们大多数人也都如此。
这些人其实大多数都很自我,他们讨厌嘉南不是所谓的行事作风,而是他们内心深处的自卑,因为嘉南比世上绝大多数男儿都足够出色,文才谋略卓越,连科举状元有时都自叹不如,武力高强,更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
试问如此双重打击下,哪个男子会对这样的女子心生欢喜情愫,娶都不想娶回家!
因着种种因素,连对着司岚卫一行人也有所非议,司岚卫有三卫一所,先前因歼灭秦王大半Jing马的二卫大出风头,而二卫里面全是女子,每一个都武功上佳。
在这里坐着的每一个,都不敢惹上她们,主要是惹上一个,一个卫的准能第二天全部上门拜访。
“霁华,听说你马上就要去大理寺任职寺丞了,明明上头的人都知道你最讨厌嘉南,还把你派往那去,除了刑部外,大理寺可是与司岚卫交涉最多的地方啊!”陈浩突然想起这事,为他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感到惆怅。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晦气吗?”慕容凡一脸无语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虽没有陈浩和慕容凡与沈霁华来得亲近,可是他们是真心同情他啊!
“我这不是心里担忧嘛,话说沈伯父都给打过招呼了,这吏部办事的人不应该啊!”